虞鱼扒着被沿,困得眼睛都快闭上了,偏偏嘴里还咕哝着:
“我有没有做梦呀?你是真的贺先生吗?”
贺故渊摸摸他汗湿的额发:“没有做梦。”
虞鱼“唔”了一声,安静了一会儿,忽然说:
“我没有偷偷看手机。”
语气还带着点儿隐秘的小骄傲。
贺故渊愣住片刻,才反应过来,这是在说之前在贺家的时候,被抓住半夜偷看霸总的事情。
他哑然失笑:“好,没有看。鱼鱼真棒。”
虞鱼像是满意地哼唧两声,像只蚕宝宝似的在被窝里扭了扭,又说:“要揉肚子,揉肚子舒服。”
他念念有词,伸手又要折腾,贺故渊赶紧拦住他:“你睡觉,我帮你揉。”
虞鱼这才安分下来。
贺故渊力道适中地帮虞鱼按揉着胃部,按摩和药效双管齐下,虞鱼总算不难受了,很快睡过去。
贺故渊舒了口气,又帮虞鱼揉了一会,才撤走手,给虞鱼盖好被子。
他安静地在床边守了会儿人,看着虞鱼睡得香甜,一颗心才终于放下,随之而来的是一些翻腾冒泡的莫名情绪。
“记性这么好。”贺故渊轻声低语,“那一定也记得答应我一起赏花的事情吧。”
“不许忘了。”贺故渊轻点虞鱼的鼻尖。
·
贺故渊从虞鱼房间出去。
他本来是担心着沈鹤书那股奇怪的波动会对虞鱼造成不利,才不放心地过来看看。
幸好过来了,不然都不知道虞鱼胃疼。
“贺总?”
一道声音从前方传来,话语中夹着惊讶。
是路越明。
他披着件外套,像是没睡着出来走走散心的样子。
“您也是睡不着所以出来走走吗?”
贺故渊冷淡:“嗯。”
路越明似乎看出了贺故渊并不想搭理他,摸摸鼻子,自觉道:“那我就不打扰您了,我出去门口坐坐。”
说完,便与贺故渊擦肩而过。
贺故渊看了他一眼,见路越明直直路过了虞鱼的房间后,才转身往前走回了房间。
月色皎洁,朦胧的光晕笼罩在别墅外的山林上,氛围宁静和谐。
夜间冷,山林间起了白雾,倒有些分不清是月光还是雾气。
路越明坐在别墅的大门口,悠闲地望着面前浓密的山林。
“今天是晴天,明天也是,往后一个星期也都是,下星期才会有雨天了。”路越明慢慢地说。
“对吧?”他自言自语。
夜风刮过,山林发出窸窸窣窣的枝叶摩挲声,仿佛是在应和路越明说的话。
“锦城三月——繁花似锦——山涧白水——泉澈如银——”路越明哼着不知名的小调,调子悠悠转转,是山里才会有的悠扬曲调。
搭着山林窸窣声,有种别样的美感与动听。
路越明哼了一小段,就没再往下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