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都怪他睡之前想了贺先生的事情,结果连梦里面都是贺先生了。
虞鱼呆呆地看着贺故渊走到他面前,躬下腰,身上的那种野性的煞气一下子便散去了,身后的虚影也在一瞬间都收起来。
只有他深邃眉目间依稀残留着的冷意和沾了点尘土与鲜血的衬衣暴露出了不寻常的味道。
贺故渊抬手想去抱虞鱼,又忽然意识到自己的衣服已经脏了。
虞鱼眨了下眼,乖巧主动地伸手抱上去,他穿得厚,埋在贺故渊怀里的时候就更像一颗软乎乎的小棉球了。
甜味儿的香气沁入心脾。
贺故渊愣了一瞬,把心底浮起来的荒唐冲动压下去,哑声笑道:“想要蹭阳气?”
虞鱼摇摇头。
他盯着贺故渊的血眸看了两秒,然后抬起手,摁在贺故渊的太阳穴上,没什么力道地按揉着:“不痛不痛……”
因为没有完全清醒的关系,虞鱼按揉的力度基本上就像是隔靴搔痒,但贺故渊的心跳却缓缓地加速起来。
之前他因为力量失控而头疼时,鱼鱼也是这样做的。
这一次估计是因为看到了他的眼睛,所以觉得他又在头疼了吧。
直到此刻,贺故渊才有种恍然之间重新活过来的感觉。之前的每一分每一秒,都像是雾里看花。
贺故渊反手将虞鱼扣在怀里,加速流动的血液在鼓动着他把人揉进怀里,融进血肉。
沈鹤书从地上爬起来,他舔了舔嘴角渗出来的血液,看到抱在一块儿的贺故渊和虞鱼时,蓝色的眼珠里像是燃着火。
他摸着胸口,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陌生情绪。
这是什么?扭曲又酸涩的情绪。
沈鹤书看了一眼旁边的温羡清,在他陡然黑下来的脸色里像是看见了自己。
啊,是嫉妒。
他在嫉妒。
因为鱼鱼抱了贺故渊,所以他在嫉妒。
这种人类一样的情感,出现在了他的身上。
沈鹤书盯着贺故渊:“放开他。”
贺故渊偏头,没什么情绪地瞥了沈鹤书一眼,不予回应。
沈鹤书向前跨了一步,近神的威压在房间内铺开:“我说,放开——”
“啊——!”不远处传来了一声凄厉的惨叫。
“沈鹤书——!沈鹤书——!”
是沈常文聒噪的喊声。
虞鱼被这个声音吓得一个激灵,总算从朦胧的睡意里清醒过来。
他松开贺故渊,眨了眨还带着水汽的眼眸,愣愣地看了一圈,视线从贺故渊到温羡清又到沈鹤书,最后重新回到贺故渊身上。
原来他不是在做梦啊。
“是真的呀……”虞鱼小声说。
他摸了摸自己的喉咙,发现声音又回来了。
虞鱼揪了一下贺故渊的袖子:“你们怎么来了?”
贺故渊抓住虞鱼的手,握在掌心里,慢慢帮他捂热:“来找你。”
说话间,沈常文又开始叫唤了:“沈鹤书——!”
虞鱼歪头看了一眼门的方向,先是困惑了一下门上的大洞,然后才注意到沈常文的声音。
好像越来越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