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纪纲和汉王关系暧昧,汉王的人在地方上的所作所为,纪纲却三缄其口,最后还是黄俨这个东厂太监提起,父皇这才知道,父皇一定在想,以锦衣卫的能力不可能输给东厂,那么纪纲隐而不报只有一个解释,就是纪纲已经倒向了汉王,所以父皇这回才大发雷霆!
蹇义抚须笑道:“陛下可不仅仅是训斥了他,以后江南的监察大权也跟他无缘了,陛下已经下旨,今后江南换由东厂接管,这些其实都不重要,重点在于陛下已经意识到殿下跟汉王之间的平衡已经失去,陛下这次让老臣重新举办一次官员考评,看来陛下已经准备在朝堂上重新洗牌了,这不正是陛下有意为殿下您增添筹码吗?”
朱高炽听完蹇义的分析,简直比夏天喝了冰镇葡萄酿还要畅快,自己这个太子被打压了这么多年,终于快要翻身了!
在吴敬斋和颜安的共同努力下,江南各地灾民的情绪终于平息下来,宋守成等大批官员被锦衣卫捉拿,押解进京的时候,所有百姓都“夹道相送”,那场面让人不忍直视,灾民宁可饿着,也要把手里的馍馍向他们砸去,就这么一小段路程,他们硬是被各种杂物打得鼻青脸肿,宋守成到这会儿竟然还不死心,梗着脖子不停的向颜安求救!
朱文圭想煽动百姓造反的阴谋终是没有达成,现在有了大批的粮食供给,灾情迅速瓦解,除了这些黑心官员,那些跟着朱文圭后面摇旗呐喊的商人,也在褚善仁的指认下一一伏法,家产全部充公,以用做灾民重建家园的经费,这些人现在都被关押大牢中,等候朝廷处决,颜安没有食言,在人犯名单中划去了褚善仁的名字,褚善仁千恩万谢之后,拜别颜安回了山西老家。
江南各地的米店也相继重新开业,百姓们估计是吓怕了,城中所有卖米的地方都被前来购粮的百姓挤满了,所有人都尽可能的能买多少就买多少,大灾之后他们才领悟了一个道理,钱再多也没用,没了吃的一切都是白扯!这种火爆的场面直到官府贴出告示,表明粮食充足之后才有所缓解,毕竟买多了也要考虑虫蛀问题不是!
就在所有人庆幸终于熬过灾情之时,颜安却意志消沉,离常乐儿中箭已经快十天了,现在依然还是昏迷不醒,颜安几乎找遍了全城的大夫,可就是查不出原因,眼见着躺在床上的人儿一天天消瘦下去,颜安却一点办法也没有,只能尽可能的每天抽出时间,坐在床边跟常乐儿说说话,常询跟香竹都被他挤兑的插不上手。
颜安今天跟往常一样,坐在床边微笑的看着她,柔声的叙述着。
“乐儿,你不是一直说要在江南走走看看的吗,你醒了之后我就带你去,我跟你说,冶春茶社的四色锅饼香酥爽口,可是扬州一绝,你这么馋,一定爱吃,还有什么翡翠包子啦、双麻酥饼啦,我数都数不清,吃饱了咱们就去登凤凰山,嫌累的话我们可以去保障湖泛舟,带你领略二十四桥明月夜的旖旎,对了,你可能不喜欢这些舞文弄墨风花雪夜的事,那我们……”
颜安自言自语刚说到这,就被一个虚弱沙哑的声音打断:“谁说我不喜欢了,你说的都是真的?”
也许是因为颜安的诚心感动了上天,常乐儿终于醒了,听见这久违的声音,颜安不知怎的,鼻头没来由的一酸,他的手颤抖着向常乐儿的脸颊伸去,指尖稍触即离,他生怕这是自己的幻觉,常乐儿握住颜安往回缩的手,说道:“怎么又哭啦,这么听话啊,我让你等我醒了在哭你还真就哭?好了好了,到时候你说的那些点心,我多分点给你,来,给本小姐笑一个!”
“谁哭了,撒手,我去给你拿点吃的,这么多天没吃正经东西,一定是饿花眼了!”颜安说着就准备起身,谁料常乐儿就是不撒手,颜安怕牵动她的伤口,只好任她抓着。
常乐儿眨巴着眼睛,问道:“假如我这次真的死了,你会一辈子都记着我吗?”
“刚醒怎么就又犯迷糊了,说什么死不死的,呸呸呸!”
“我是说假如,”常乐儿认真的看着他。
颜安抚摸着她的额头,柔声说道:“不会的,不管怎么样,我都会一辈子记着你的,我欠你的钱还没还清呢,我已经想好了,我打算慢慢还,还一辈子最好!”
“好了,嘿嘿,我现在饿了,你去给我拿吃的吧,嗯……我要喝杏仁儿粥,记着多搁点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