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揉揉眼睛,自言自语着走在前面。
“女儿长大了,这可真是一件既让人开心,又让人忧愁的事情……”
文青问道:“为什么开心?又为什么忧愁?”
文生长长舒出一口气,温声笑着道:“开心是因为你的乖巧,忧愁是因为你长大了,也就意味着要嫁人了。”
文青还没说什么,文蕴就炸了毛:“不要不要不要!娘亲不可以嫁人,娘亲是我和阿公的,谁都不可以抢!”
文青笑了出来,瞥了眼鼓着小脸可爱极了的文蕴,又是一声忍俊不禁的笑。
“娘亲,你答应我,不要嫁人好不好?”
文青不答反问:“如果是嫁给你爹呢?”
文蕴:“!!!”
文生也惊讶了,“你找到蕴儿的爹了?”
“还没有。”
文生切了一声,“那你说这么多也没有什么用啊。”
“你怎么就知道没有什么用?”文青认真道。
文生开始担心,“你有想嫁的人了?”
“嗯。”
不是没有,不是你想多了,而是——嗯?!
文生和文蕴同时不淡定了。
谁?!
谁干的?!
谁敢在他们眼皮子底下抢人?!
文青抿着嘴笑,这俩个家伙啊,她只是有种预感,那个人马上就会出现了。到时候,如果他想认文蕴,势必得娶她。买一送一,还算划算,不过得建立在他没有娶妻的基础上。
她抬眼看向远方,天色澄蓝,远方的飞鸟盘旋着丢下一串叫声,似乎在预兆一些什么。
她的心情好了很多,留下不一定是个好选择,回去却一定会是个让她后悔的选择。她正好也有选择困难症,不如随遇而安。
文生还想再撬出来那个男人是谁,文青却怎么都不说。他郁闷地抓头发,都乱成鸡窝似的了。
文蕴也没好到哪里去,他看着文生那团鸡窝,有些忧愁自己未来会不会也变成鸡窝头。
远远地,村口那头大槐树就看得见了。文蕴撒着欢儿地往前跑,小孩子的精力从来都旺盛。
文青和文生慢慢地在后头走,二人时不时地说两句话,文青也算了解了这地方的一些情况。
文家村的村民都以种田为生,能养活自己的情况下,还会到城镇里找点事情做。一年到头能做上三四套新衣服,一个月能吃上一顿肉,就算是不错的人家了。文生每次从市集批的猪肉都不多,一家买一点,几十户人家能分掉大半。至于剩下的,文生会用来给文青和文蕴补身体,多的就风干,准备储存着过冬用。
而文生引以为傲的杀猪技术在白沙镇里也算是一绝,刀刃从不沾血,被解剖的猪甚至还没发出一声哀嚎就死去了。因此,白沙镇里的屠户也隔一段日子就会来请文生过去,报酬也就是一点猪身上较好的肉。
文青听了,简直要敲文生的脑袋,这么死的过日子方法,难怪他们家穷成这样。有猪肉吃算什么?估计做完那几套衣服,文生就没银子了。
文生很委屈:“大家都是朋友,跟人家要银子也必须不像话啊。”
文青面无表情地看向他,“回去算账。”
她回过头,脚步却是一顿。
前边的大槐树下,坐着一个青衣男人,他低着头,专注地做着什么东西。
文蕴站在一边很好奇地看,等做好了之后,他小心地将木屑擦去,又微笑着抬起头,把手里的木偶递给文蕴。
是王状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