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俩的容貌有三分相似,再加上王状元的来历不明,她的直觉告诉她应该怀疑王状元。
文生却明了,只是想到王状元那样子,很是无奈地摇摇头,喟叹道:“文青,王状元不是良配。纵然你已经有了文蕴,爹还是希望能给你找一个好人家,你值得好人家。”
“爹,以后再说这些吧。”
文青如此说着,目光却定格在前面走路都高兴地在蹦跳的文蕴身上。
她极其淡定,文生也不好说什么,谁家的爹舍得女儿早早地嫁出去?
是夜,文青盘点了家中所有的东西,在心里列了一份清单:值钱的——无。文蕴那个铜钱树只有七个铜板,就够两碗阳春面,还被他宝贝似的藏在枕头边上,白天就用被子盖住。
她的木簪顶多值两个铜板,文生一直珍藏的玉佩还是个假货,撑死了也不过一两银子。除了这些,还有些零零散散的家庭用具,和一些晒干的蜜饯蔬果,两串腊肉,没了。
文青整理完这些,心塞地简直说不出话来。
文蕴正背着他们在玩木偶人,他嘴上说着丑死了不喜欢,心里却高兴地不要不要的。
文生搓着手,笑得很心虚,“小青青,你生气了?”
文青面无表情地回头看他一眼,她算是明白了,文生正常的时候会喊她文青,女儿,心虚的时候就是小青青,说大道理的时候就是青儿。总而言之,他现在就是心虚!
文青拉过一条长凳坐下,冲他挑挑眉,“说吧。爹,你是如何把日子过成这样的?”
文生继续搓手,望着破陋的屋顶干笑,“那个……小青青,你也知道的,咱们家穷,是大势所趋啊——”
文青阴测测:“何来的大势所趋?”
他努努嘴,“大势所趋就是……村里的人都穷,我们要是一下子富了起来,会被攻击的。”
“这么说,你本来可以有很多钱。”
文生又摇头,“也不是这么一个理儿。没赚到钱是我没用,文青,你骂我吧。”
“骂你顶什么用?骂你一句,天上就会掉一块馅饼吗?今天是十七,秋天就要到了,接着就是冬天,你准备好过冬的东西了吗?衣服,被子,食物,一样都不能少。以前你不曾亏待我和文蕴,从今以后我也不会亏待你们。”
她话音转的极快,说着就起了身,先去做了晚饭。
文蕴正在长身体的时候,文生眼睁睁看着文青把猪身上最好的一块瘦肉给割了下来,剁成肉饼,捏了十来个肉团子,滚水下锅,兹拉兹拉的声响照应着他的心声,他干巴巴地开口:“青儿,这块肉是村长家要的。”
文青应了一声,“那就换一块肉给他们。”
“青儿,不是换不换的问题,这是我答应人家的——”
文青放下菜刀,转过头,面上满是认真:“爹,你应该先让家里的生活好起来,再去热情助人。毕竟你待人家好,人家不一定待你好。”
在这个时代,她唯一知道的就是——不能苦着自己。
哪怕苦着她,也不能苦着文生和文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