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个痴儿,从不与人亲近。出了那档子事后,她更是被文生锁在家里,极少出来。但她的名声文竹是知道的,他还远远地看见过文青一次。
“你是——文生叔的女儿?”
文青也暗自打量着文竹,这是个读书人,食指中指上皆有小茧,是拿毛笔所致。他的相貌是不必说,这两个孩子都像了王苗,朴实无华,但气质突出。
她轻轻嗯了一声,说道:“你能主事对吧?”
文竹略有些讶然,没想到文青这么直接。
见他一脸沉默,文青又道:“花婶今日过世了,留下文小宝一人,我不知道该怎么办,但愿你们能有办法。”
她说来的语气平静淡然,好似只不过墙角死了只老鼠一般。文竹微微垂眸,掩下对她如此淡定的欣赏,抿了抿唇道:“我去看看罢。妍儿,你在家里练字,娘亲也许不久后就回来了,你记着叫她过来一趟。”
文妍知道这事情的重要性,当即就应下了。
文竹背过左手走在前头,倒是省了文青认路的时间。她对这里还不是很熟,各家的人她也认不得,看来想好好生活,还是有些难度的。
“文……”
文青迅速接下:“我叫文青,你直接叫我的名字就行。”
“这……”
文青道:“不必怕,但凡认识我的不认识我的人,都可以直接喊我的名字。”
文竹沉吟一瞬,神态自然道:“文青,你何时发现花婶过世的?又是在哪里发现的?”
“约莫是半个时辰前。我做了糖葫芦,想送些到花婶家去,因为花婶有个小孙子。却不想文小宝无意间说出花婶从清晨就没醒的事情,我有些担心,便进门看了看。花婶的心跳……花婶过世了,我就来找王大姐,想让她处理这件事情。”
文竹略微皱眉,因为她说起的那个词——心跳。更因为一些模糊不清的疑点。
他向后扫来一眼,下颌绷紧,问道:“你跟花婶熟,对吗?那这些日子你有没有发现花婶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这话包含了两个问题,文青低下头,心想文竹是个聪慧人,她无意撒谎,应该是不会有问题的。
她扬起目光,定定道:“我跟花婶并不熟,她跟我爹熟,常来我家买猪肉。我之所以上门送糖葫芦,是因为我想问问花婶如何栽种红豆和另外的一些蔬菜果实。冬天就要到了,我家还没有储备过冬的食物。”
文竹再次讶然了,这女子并不是听说的那般愚笨……不,从她上门告知花婶过世的事情开始,文竹就应该知道,她不再是以前那个愚笨的文青了。
文竹找不出其他的疑点,只能先作罢。很快,花婶的家就到了,不远处还传来文小宝和文蕴嬉笑的声音。
文竹看过去,问道:“那是文小宝吗?”
“是。”
“他为何那般开心?”
文青伸手推开紧闭的门,淡声道:“生死由天定,总不能将活人离世的痛苦加诸在一个孩子的身上。”
文竹怔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