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实在是饿极了,也渴极了,现在还犯困,要是不放他下来,恐怕他都等不到文尧明天回来。一想到这,张老三就忍不住要骂。他文尧软玉温香享齐人之福,他却在这儿挨饿受冻,到底是为什么?
文青“嗯”了一声,说道:“你给我多少钱?”
听见这个声音,张老三整个人都清醒了,他拼命扭转身,可绳索锁的紧,他只能不停地飘荡,跟个气球似的。
“文青!你放我下来!我保证,你要是放下我,我不会对你寻仇!”
小人的承诺,能信吗?文青何等敏感的人,当即便是冷冷一笑,嘲弄道:“看来,你还是想寻仇的。”
张老三一怔,他该怎么说,才能让文青打消疑虑?不,只要他仍旧对她有心思,她就不可能不察觉到。到时候,她还是会警惕自己。他转动着眼珠,思考着什么办法能够给文青致命一击。
哪怕在黑暗里,文青也感觉得到张老三的诡谲心思。怪不得人家说不要惹小人,这后果她的确承受不来。
最简单粗暴的方法,就是断了小人最后的希望。而对于张老三来说,他恐怕是不死不休。她不能杀他,至少经过今日的惩戒,张老三的离奇死亡一定会引起村里人的警惕,他们再往下查就能查出是自己动的手。
文青清楚自己不能为了一时之快而做犯罪的事情,她咽下心里的不甘,抱着木盆走远。
不远处,王苗望着这一边,露出了若有所思的神情。
如果,张老三死了,谁知道是她杀的呢?
一步,两步,三步……王苗若无其事地上前,背在身后的手里握了一块尖利的石头。
月光皎洁,照亮大地,王苗的身影越拉越长,逐渐蔓延到了张老三眼里。他惊讶地想要回头,余光却只能看到一小块地带。
“是谁?”
隐隐是女子的衣裙。
浅蓝色,衣摆缀木兰花。
张老三心脏狂跳,不安和恐惧快速淹没他,他抖动着身子,有些艰难地开口:“阿妙,是你吗?”
没有任何回答。
张老三恍然想起十六年前,那时候她明媚如花,纯洁似玉,一颦一笑满是清柔。不过十六载,她变成了乡村妇女,风吹日晒,手掌粗糙。随着岁月的逐增,她的心性也越发坚韧。
可到如今,她还是恨自己吗?
“阿妙啊,我知道错了……”
风中送来他低低的求饶声,脚步也停了。
文苗忽然笑出了声,话语里含着捉弄,语气俏皮,“老三,你怎么在树上吊秋千呢?”
张老三莫名出了一声冷汗,他干笑了一会儿,没敢出声劝文苗将自己放下。
她本就看他不顺眼,下午打从村口过的时候也没看他一眼,他自然不抱有她会放自己下来的希望。
可——
王苗用石头尖利的一端割破绳索,张老三扑通一声摔在地上,骨头都要裂了。他痛得叫出声,听得王苗道:“我没带剪刀,就用这石头割破绳子吧,你别怕,我会很轻的。”
“是吗——啊嗷嗷!”
男子的尖叫声飘荡在空气里,文青只回头看了一眼,接着疑惑地加快脚步,下去洗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