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了,我还替你们做主。”
一个对村子而言无关紧要的人,活着还是死了都没有什么区别。
张老三还是第一次见到文尧这么狠,不免心里有点怕怕。他知道文尧那么多秘密,还是他将王苗带到文尧身边的,他会不会也有一天被灭口?
这些且不提,张老三蹑手蹑脚地出现的时候,文青正站起来抖开衣衫上的水,冷不丁一个声音就响起了:“文青,我们谈谈,好吗?”
这声音她永远都忘不了。
文青侧身躲开两步,冷冷看向他。
“张老三,昨天的教训还不够吗?你又想做什么?”
张老三干笑两声,正要把文尧教他的话一说,身后猛然出现一股大力,径直将他推进了湖中。
湖水不深,他扑腾了两下就浮了上来,目光阴鸷地看向来人。
然而却什么都没有。
文青不紧不慢地收拾着衣物,好像什么都没看见一般。
张老三泡在冰冷的湖水里,莫名就出了一身冷汗。他颤抖着声音望着文青,“刚刚,是谁推我?”
文青抬眼挑眉,问道:“不是你自己跳进湖里的吗?”
张老三慢慢瞪大眼睛,身体因为紧张而紧绷,他蹬了两下腿,浑身的力气一瞬间被抽空,脚下似乎还缠了什么东西。
“文青,救,救我!”
文青才懒得搭理他,“你自己是怎么跳下去的,就怎么站起来。”
她转身就走,双手托住木盆,走得不快,但很快消失在了张老三面前。
清风吹来,抖落人一身的鸡皮疙瘩。张老三差点被自己吓死,好不容易爬了上来,屁滚尿流地就走了。
文青从一侧的芦苇丛里出来,看向对面,“小姑娘,谢谢你。”
小妍笑了笑,说道:“不用谢,都是我娘叫我来的。”
那么小的一个身影,却有着最矫健的身姿。她将张老三推进湖中,眨眼就往芦苇丛里一扎。夏日的蚊虫多,她手上多了两个大包,并不由自主地挠着。
文青环视四周,在一处青苔上找着了类似多肉的草本植物,撕了一条下来揉成渣。汁液在她手心横流,她又将手按在小妍的手背上,阻止了她继续挠手的动作。
“过一会儿就不痒了,回去也别挠,会破相的。”
这么细嫩的手,一旦落了疤痕,是很难去除的。
人家对她好,文青自然也懂得回报给对方善意。
小妍忽而笑了,道:“婶子,你人还不错嘛。”
“这话怎么说?”
小妍一边跟她往村子里走一边道:“以前总听人说你冷漠,脾气也不好,经常摔东西。我还在想,文蕴那么聪明的孩子,生在你家,会不会很可怜。但后来我发现,文蕴过得很幸福。他几乎不跟我们一起玩,一个人也自由自在,我觉得他那样就很好。”
文青听明白了,“你想跟文蕴成为朋友?”
小妍一抿唇角,别过了头,“也不是很想。”
文青扑哧一笑,“别害羞。蕴儿是个很好的孩子,你要是能接受他的毒舌,就一定会喜欢上他的。”
至于文蕴毒舌的这个坏习惯,咳咳,八成是遗传自她。
小妍将信将疑地看她一眼,问道:“什么是毒舌?”
文青:“……”
“好了,就到这里吧。等会三叔看到了我们在一起,一下子就会知道是我推他下河的。你回家吧……等等!”
文青转头看着她赶上来,微微笑道:“怎么?”
“婶子,麻烦跟文蕴说下,我们明日要去后山玩,你帮我问问他去不去。”
文青点点头,“我知道了,他要是不去,我明日去镇上路过你家的时候就跟你说下,可好?”
“好,谢谢婶子。”
“没事。”
文青抱着木盆先走了,这一夜她睡得很舒坦,第二天也形成了生物钟,几乎文生一起来,她就醒了。
“爹,早上好。”
文生前脚推开屋子,文青换了衣服就出来了,还如此跟他打了个招呼。
文生虽然听不太明白,但他也如法炮制,对文青笑道:“早上好。”
稍后,二人分别洗漱,文青去厨房做饭,文生则继续做起了他自己的事情。他手脚快,文青把文蕴抱出来的时候,文生已经做成了七个样品。文青因为好奇而过来观摩了一下,正好文生在做琴身,偌大一块木头横架在他腿上,截面却是出人意料的平整。
“爹,你用什么劈出来的?”
这时候有倒是有鲁班锯,但还没有现代那么优秀的形态,文生抬头笑笑,手下几乎不用看就能飞快雕刻,也不怕弄伤手。
文青一眼不眨地盯着,生怕他伤着自己。
文生很自然地说道:“就用斧子劈的。”
文青:“……”
一把斧子,劈出来的木头截面比用锯子还平整,爹,你确定你不是在开玩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