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青停下动作,低头看她,“张管事,你帮忙换桶水来吧,那水都黑掉了。”
“好好。”
张管事连声应着,托起木桶吃力地往门外走。惊讶之余,她也不免疑惑,文青看起来挺纯净的人,可她怎么就觉得看不透文青呢?
打扫完了她们负责的书房,已经是戌时一刻了,今夜无月,只有零散的星子悬挂在天空上,看来明天不会是个好天气。文青慢慢朝镇外走着,沿途的行人稀稀疏疏,她随手捡了块石头,掂量在手心里。
一可把玩,二则……可以用来拍人。
就比如眼前这突发情况,文青一步都没停,上下抛着大石头往前走。
“小娘子,看你长得不错,不如今夜就从了我们兄弟吧?”
文青定定地瞧着两人,一个高瘦,面如枯槁,显然是纵欲过度。一个矮胖,啤酒肚挡在身前,估计低头连脚都看不到。长得不说猥琐,但也是略吓人。
“走开。”文青道。
男人邪笑,伸出两只咸猪手就要摸来,被文青快速一砸,立即就嗷嗷大叫。
“你这个小娘子,也忒不识好歹了!”
高瘦的男人大怒,伸手就要来扯文青的衣领,轻薄的衣服可经不得这么一撕扯,文青还当着宝贝呢!
她秀美一压,啪地将大石头往男人脸上一砸,竟是硬生生把他拍得出了鼻血。
“嗷嗷嗷!”
文青再不轻不重地呼了两人脑袋各一下,趁他们还头昏脑乱的时候,她大步离开。
不远处,一道如鹰的视线落在文青身上,那人低低一笑,说道:“这人还不错。”
穿过浓密的树林,攀过大山,文青终于回到家中,文生和文蕴正坐在家门前眼巴巴地望着她回来,一看到那瘦长孤寂的身影,一大一小立时就往文青身上扑。
“小青青,你终于回来了,我还以为你迷路了!”
“娘亲娘亲,我好想你!”
文青一手揽一个,紧绷许久的神经就松了下来。
“爹,蕴儿,小点声,村里有不少人已经睡了呢。”
“嗯嗯。”“哦哦。”
文青拉着他们进屋,摸摸他们俩的脑袋,问道:“饿了没?给你们做宵夜要不要?”
“好!”
煮了点青菜泡饭,正好是三碗的分量,文青一一端出来,结果一坐下,文生刚好喝完,又静静地望着她,眼里的渴求那么明显。
文青无奈,本想着是夜宵,不要煮多了,结果文生根本不够,她把自己那碗推过去,说道:“爹,你吃吧。”
文生也不客气,呼噜噜就开始吃了。
“你们晚上吃的是什么?”
文蕴吸着青菜叶子,清脆回答:“面!”
“怪不得,面食容易消化。不若以后我给你们做好饭再走吧,晚上回来的时候再给你们做些夜宵,可好?”
“好啊好啊!”
俩人对着碗点头,实在是饿坏了。
本想着文青下午就能回来,所以随便解决了一下,结果没想到文青到了现在才到家,他们肚子早就咕咕叫了。
照例是文生洗碗,文青揽着文蕴躺在竹床上,现在睡竹床已经有些冷了,文青把文蕴捞进自己怀里,二人一同看星星。
“娘亲,你会讲故事吗?”
“会啊。”
“那你讲给我听好不好?”
文青揉揉文蕴的小脑袋,声线温柔极了,“好啊。”
“从前,有只乌鸦飞了很远很远的地方,他想喝水,可是好不容易找到一瓶水的时候,瓶口太小,他根本无法喝到水。乌鸦就想了个办法,你猜,它喝到水了吗?”
文蕴眨眨大眼睛,完全被文青设置的这个情景给吸引住了。
“应该……喝到了吧?”
“那你猜,他是怎么喝到水的呢?”
文蕴咬住下唇,托着小脑袋开始思考这个问题。
文青把他放下来,“我去烧水,给你抹个澡,上床以后再给你讲。”
文蕴趴在竹床上继续想,文青进了屋,打好了水以后把文蕴抱进去抹澡,然后给他换好睡衣就把他往被窝里面放。
“娘亲。”
文蕴揪住她的衣服,不确定地问道:“它是不是把水倒在了木盆喝到的?就像我们家的那种木盆。”
文青微怔,旋即笑道:“你这也是个好主意啊。”
谁说非要把石子放进瓶子里,还没等喝到水,估计乌鸦就累死了,不是累死也是渴死的。
文青还是没把故事的结尾告诉文蕴,让他自己想象就好。她则在洗完澡后,再次踏上了洗衣服的路。这一晚,不知道王状元还在不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