崖山边时,王路正在板着脸批评王比安:“你看你,自己亲口承诺会做好短波电台的收发工作,这才几天啊,你就多次中断定时发报了,那,光昨天中午、晚上、加今天上午,就错过了三次电台呼叫。做事情,怎么就没个长性子?”
陈薇在旁边劝道:“好啦,也怪不得孩子,这几天不是意外的事儿多嘛。”
王比安低着头蔫蔫地嘟囔道:“对不起,老爸,我下次不会再犯错了。”
谢玲一把拉过王比安,冲着王路瞪了一眼:“冲王比安摆什么威风,给老封送行本就是你自己的主意,在场的人人都醉倒了,你自己不也像条瘌皮狗一样,光顾着冲王比安发什么火。再说了,你自己做事不也西一榔头东一锤子的,有资格管教王比安吗?”
王路翻了个白眼,封海齐训练王比安时,把王比安累得走路都打晃,也没见你护着他,现在好,我这个正经当爹的训斥几句嫡子,你这个连名分都没有的小三跑出来顶什么缸啊。
幸好谢玲听不到王路的心声,要不然非把这个猪头一掌拍扁不可。
正闹着,沈慕古突然咦了声:“王哥,附近好像有丧尸!”
其实不用他提醒,王路、周春雨、谢玲几乎同时看到了异样――崖山下停车场的候车厅前,停着一辆三轮车,一辆带塑料雨布后厢的三轮车。
王路立刻ch抽出了背在身后的双斧,嘴里嘀咕着:“嘿,丧尸已经会骑三轮车了吗?”
谢玲耳尖,听到候车亭里有响动,她捅了捅王路的背:“哥,你听,好像是有人在打呼噜。”
王路侧耳一听,果然是呼噜声,他扭过头责怪地看了沈慕古一眼,沈慕古晓得这是在怪自己把活人错当成丧尸了,他张了张嘴想分辨什么,但听着呼噜声,还是闭上了嘴――丧尸不会睡觉,更不会打呼噜。
陈薇在旁边看见了,挨近沈慕古道:“没事儿,人总有失手的时候。”
王路没再靠近候车亭,而是远远站在外面大声道:“里面的朋友,天亮了,该醒醒了。”
候车厅里的呼噜声戛然而止,紧接着,传出一阵叮丁当铛的声音,王路握着双斧,并没有放松警惕,左手是谢玲和周春雨,右手是陈薇和王比安,沈慕古靠边站着,身后则是好奇张望着的陈老头和崔老太。
候车室里的动静终于小了下来,一阵重重的脚步声响起,里面跌跌撞撞跑出一个男子,嘴里嚷嚷着:“你们是崖山的人吗?王比安呢?王比安在哪里?”
王路一愣,他不明白为什么这个第一次见面的陌生男人知道自己一行人中有王比安,更是指名道姓要找他――王路还不知道王比安在电台呼叫时自说自话加上了自己的名字呢。
王路自然不可能傻到把王比安指出来,还不知道这个陌生男子所为何来,是敌是友呢,他大声道:“这位朋友,你找王比安做什么?”
陌生男子惊喜地道:“你知道王比安?你们果然是崖山的人!太好了!你们快带我去见王比安首领。我是听到电台来投奔你们的,我是医生,外科医生,你们一定需要我!”
王路大乐,这人干脆,明码标价,还直接就把自己的功能给公之于众了。
这时,沈慕古见来人并没有恶意,倒是来拜码头的,立刻上前一步道:“这就是我们崖山的首领。”说着手一侧,亮出最中间的王路。
王路站在最中间,自以为脸上带着上位者特有的含蓄的笑容,端着架子,文武大臣各安其位,就等着对面这个小弟纳头就拜口呼万岁了。
陌生男子见一堆男女拥挤在一起,中间一个男人皮笑肉不笑,倒似中风脸ch抽筋,听他刚才说话的声音,却与短波电台里的声音对不上号,疑惑地道:“你就是王比安?不对啊,电台里王比安的声音很年轻的,而且有几次还是女声。”
王路的阴阳脸顿时僵在了脸上,我靠,难道这陌生男子事先还居然把自己当人妖?真是叔可忍嫂不可忍,要不是看在他自报家门是医生的分上,王路早就把他一脚踢飞了,他妹的,崖山虽然缺人,可也不能养白痴啊。
王路正琢磨着,该说几句漂亮场面话,把这新来的小弟服服帖帖的收下,谁知这时那陌生男子突然站直了身子:“王比安首领,我到崖山有个条件,你要是同意了,我就留下,你要是不同意,我们就一拍两散,当我没来过。”
王路就是再好脾气,也差点绷不住这个有容人之量的“明主”架势――你妹的,你当自己是什么啊,还没正式入我们崖山,就居然开始讲条件,还摆出逼宫的车马,似乎一言不和,就要拔腿就走。
其实不仅王路,就连周春雨也有点恼火,他正经说起来是王路贴身的马仔小弟,更是亲上加亲,平时也没这样子和王路说话呢,周春雨眼睛一瞪一挺身,正要呵斥几句,陈薇已经轻声道:“欢迎你到崖山来,你有什么事尽管说,我们能帮上忙的,一定帮。”
王路腹诽不止,什么“欢迎你到崖山来”是不是还要唱“崖山欢迎你”啊,老婆,你脾气也太好点了。
陌生男子却趁机得寸进尺大声道:“你们要想让我上山,就得同意让我妈也上山,你们要是不接受我妈,我这就走。”
王路神色一动,脸色的表情缓和了点,这男子虽然说话不着调,自以为是得很,但看起来却是个孝子,听他话中之意,他似乎以前还投奔过别的幸存者团体,但因为带着上了年纪的母亲,所以不为别人接受。这也难怪,幸存者队伍最欢迎强力者,而老人小孩这种只会浪费有限资源,拖大家后腿的,自然大受排挤。也只有崖山,老的老小的小,残疾人问题少女家庭主妇扎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