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你现在有空吗？"

    乍听到他的声音，沈珈瓒还真有些不敢置信。

    她还以为，赫云殛已经忘记她的存在。

    "有事吗？"她握着话筒缓缓自床上起身，口气的平静不若内心波涛汹涌。

    "我想见你。"

    同样的话她也曾经对他说过，当这句话自他口中说出来时，她的心却不若想象中狂喜。

    再一次的，总在重伤自己后，他以为只要没事般给点甜头尝尝，她就会像只柔顺的小猫，不计前嫌回到他怀抱。

    "已经很晚了"她犹豫道。

    在床上翻来覆去两个多小时，满脑于全是那夜他带给自己的"惊喜"，以及晴天苍白难受的脸孔。

    她记得，认识晴天这么久以采，不曾见她因为生理期痛成这样。

    即便八竿子打不着，她却很难不将两件事联想在一起。

    "那我过去找你，如果想先休息也没关系，我只是想看看你罢了。"

    "你不用这么麻烦"

    "你想见我吗？"

    "我已经不知道了"以前的她，如果在两人有过争吵后听到这句话，一定会满心欢喜扑向他怀抱。

    但经过这些事之后，她真的不确定，现在自己是否还想见他。

    两个多礼拜的时间不曾联络，如今他才突然打来说想看看自己：心里没有任何惊喜的感觉，有的，只是更多的屈辱及委屈。

    "你还在生气？"赫云殛有些不敢相信。

    那夜两人详谈未果，为了不让战火越演越烈，甚而伤了彼此感情，他不得不在中途强势喊停。

    之所以一人跑到书房睡，只是单纯想给对方一些空间好好思考、缓和紧绷的气氛。

    这么久了，他以为珈瓒早该气消，没想到外表柔弱的她，性子却比他所交往过的任何一个女人还强烈。

    "我没有生气，我只是觉得累了。"沈珈瓒说的是实话。

    不只身体，连她的心也好累

    她当然听出赫云殛口气里的不悦，对天之骄子的他来说，三番两次被拒绝的滋味一定很不好受o

    ，

    "这些日子我也不好过，如果你是气我这么晚才和你联络的话，我愿意道歉。我保证以后绝对不会再这样对你。"赫云殛从没想过，自己对女人会有这样的好耐心。

    沈珈瓒是第一个牵动他思绪的女人，他当然不希望因为一些无聊的小事而失去她。

    "你那天为什么不回电话？"这是她最介意的事。他难道不知道自己那天等他到晚上九点多？只要他一句话，不管多晚或多久，她都心甘情愿等待。

    没想到本来想给他一个惊喜，反倒让她撞见最难堪的场面。

    "我那天临时有事要处理，一时忙不过来"

    "那你这些日子为什么不来找我？"不论他坦承以告或编织谎言哄她，沈珈瓒知道，两者她都难以承受。

    "我这阵子公司比较忙。"除了繁忙的公事外，突来的状况也让他措手不及。光是解决那些事，便占去他大半心力，赫云殛不希望在状况不佳的时候，勉强自己和她谈感情的事。

    当时缺乏耐心的他，如果遇到今天这种状况，难保不会随便敷衍了事或发顿脾气。

    这对珈瓒来说，是不公平的。

    "呵是吗？"她的心，霎时凉了泰半。

    也好，如果赫云殛直接告诉自己，他是为了晴天才忘记和她联络，她的心，应该会在瞬间停了吧。

    明知他说谎，沈珈瓒却不打算当面拆穿。

    "我明天一早要到上海五天，希望能在上飞机之前，好好看看你。"赫云殛温和地要求。

    "有什么事等你回来再说吧，反正我们已经这么久没见，不差这几天。"沈珈瓒冷淡道。

    "你到底怎么了？为什么突然变了样？"她的话，终于激起赫云殛心中隐忍已久的怒气。

    他的小女人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爱闹别扭？

    之前不是还主动打电话说想见他吗？为何热情的态度在一夕之间，全然变样？

    "我没有变，只是有些事看开了。"这句话她是对自己说的。

    "既然你不想看到我，那就不打扰了。"性情刚烈的他，哪禁得起别人再三冷言相待。

    这次他不再多说什么，惹了一肚子气，赌气似地重重摔掉话筒。

    赫云殛离开台湾的第一天，沈珈瓒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捱过来的。

    昨夜当他狠狠挂掉电话之后，她也不知道自己是如何独自撑过漫漫长夜。

    隔天，她便一脸倦容到公司上班。

    看出珈瓒最近情绪一直很低落，今天陈卓扬没安排外出行程，体贴地让她在办公室里整理资料。

    浑浑噩噩一天已过，到了下班时间，她仍呆坐在位子上。

    "珈瓒，你还不走吗？"

    一声声叫唤好不容易才拉回远扬思绪，她朝陈卓扬歉然一笑，动手整理桌上文件。

    "今天没什么事，你可以准时下班。"

    "好。"她接着拿起皮包，走到打卡机打卡。

    "要不要一起吃晚饭？"临到门口之际，陈卓扬对她提出邀约。

    看她脸色比昨天还差，尽管工作上没什么疏失，那副魂不附体的模样却令人感到担心。

    他很早就想找机会和她聊聊，只是一直碰不到适当时机。

    "谢谢陈协理，不过我想直接回去。"刻意回避他眼底的殷切盼望，她轻声婉拒。

    "那我顺道送你回去？"他不死心地问。

    "这"

    "一起走吧，现在这时间不好等公车，搭便车你也好提早回家休息。"他一固执起来竟也让人推拒不了。

    "嗯。"她终于点头。

    一连好几天，沈珈瓒在他以各种理由坚持不，搭上他的便车。

    陈卓扬也乘机提出吃饭邀约不不三四次，沈珈瓒全然无动于衷。

    直到第五天，沈珈瓒望着对面笑得一脸腼腆兴奋的陈卓扬，她忽然好后悔为何答应和他一起吃饭。

    当意识到自己无知的行为将对他造成多大伤害，她已经坐在这家法式餐厅，跟他面对面晚餐了。

    其实，她知道自己不再坚持拒绝他的理由。

    今天是赫云殛离开的第五天，这也代表他今天晚上就会回台北。

    赫云殛一回来，一定会采找自己，随着见到他的时间一分一秒逼近，她就越慌乱。

    完全没有和他面对面的心理准备，在陈卓扬再次开口约她用餐时，她竟不加思索的一口应允。

    "你今天吃得不多。"陈卓扬看了眼她盘中文风不动的食物，不由得气馁的说着。

    要是早知道珈瓒吃不惯法式料理，他就不会自作聪明带她来这里用餐。

    今天算是两人第一次正式约会，没想到一开始就不顺利。

    "今天的菜不台你胃口吗？"见她一副沉思没听到自己问话的模样，他又说了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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