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瘫软在了地上。
“娘死了,以后我都没有娘了。”
大颗的眼泪砸在艳丽的落花上,晕染开,如同掉落了鲜红的血泪。
“我只有娘了,娘走了,只丢下我……”
小敏颤抖着肩膀,没有像先前那样悲痛欲绝地嚎嗓子,而是自顾垂泪,哭花了脏兮兮的小脸儿。
闻五束手束脚地站到小敏身旁,几次试着张开嘴巴,可安慰小姑娘实在不是他的强项,要是说错了话,岂不更糟糕。
犹豫的工夫,一把匕首忽地刺来,闻五忙推了小敏一把,将她推开,然后摸着自个儿的胸口惊魂未定。
就听渡雪时不耐烦的声音响起,听上去极为烦躁:
“既然这么舍不得,你干脆抹脖子陪你娘得了。”
“别!”听得闻五的心肝儿跟着一哆嗦,下意识阻止。
可下一刻,小敏毅然决然地拿起了匕首,眼睛里尽是麻木如死灰的绝望与即将得到解脱的平静。
闻五闭嘴,不再多话。
都帮到这个地步了,她若还看不透,将自个儿从里到外束缚着,也只有“死亡”一个出路了。
匕首划上脖子的时候,握刀的手颤抖个不停。
……昨晚,还是几个时辰前,她还想拿瓷片割手腕求死。
如今握着匕首,脑子里却浮现出跳下山崖时的恐惧。
死亡很痛苦……
这个时候,不知为何,小敏想起了香甜绵软的米酒团子。
天元街上,各种稀奇古怪的她从未见过的小玩意儿,还有那个举止言谈没个正形儿、看似十分不正经的男人。
渡雪时看了一会儿,收回视线,厌烦道:“还死不死?至于挖坑填土,你当那个傻大个是死的么?”
“傻大个”闻五不明白为什么又被扯上这摊子烂事儿,不过还是依言点头,承诺:“逢年过节会烧纸的。”
小敏仰头看闻五,鼓着嘴巴,忽地憋出了一声细细的哭腔:“……我不想死,我想活下去……”
闻五愣住,渡雪时悄然垂眸,束在颈侧的长发随风扬起,与纷至沓来的飞絮落花模糊了面容。
小敏扒住闻五的衣摆,泪水朦胧的眼睛里映着沉静如水的面孔,祈求着、眷恋着这个曾让她无比绝望的世间。
闻五没吭声,伸出宽大的手掌按住乱糟糟的头发,使劲儿揉了揉。
沉重的力道按在脑袋上,很粗鲁地揉了揉,有些疼,却让小敏觉得安稳,恍惚觉得这一刻,不再一无所有。
“尽管这个世间从未善待过你,可依然有东西让你心怀期待,舍不得就这么死了。”闻五蹲下|身,平视着满脸泪痕的小脸儿,“既然舍不得这条命,就活着罢。好不容易来这世上走一遭,总要活个够本儿、玩儿过瘾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