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的。”
晏熙却挪动脚步,迈向春陵溪。
“你、你去哪里?”
晏熙头也不回,道:“回家了,耽误了不少时日,家里该着急了。”
“你要走了?!——”白宵吓得忙站起来,可跪了太久,膝盖酸麻,他整个人登时摔了下去,越慌忙越爬不起来,只得焦急大喊:
“你家在哪儿?——我去哪里找你呀——”
“你若想找我,来寰朝金阙城。”
晏熙纵身飞上了春陵溪上的小舟,不意外看到一人:
“周瑾,你来送白霆最后一程?”
丞相周瑾今日一身素白,脸色也极差,抿嘴瞪眼,看上去不想同他说话。
晏熙也不恼,笑道:“不要臭着脸了,这是你最后一回见我了。以后我不会再来这雪国了,你就施舍我一个笑脸好不好?”
周瑾哼道:“雪国本来就不是你该来的地方,走了我才清静。”
“哎,周瑾,其实你该心疼你自个儿。渡景、白霆都死了,我也不会来了,雪国再没有你的知交友人了。”
周瑾陡然色变,甩袖就走。
晏熙喊:“你不看白霆一眼吗?”
“简直笑话!——我为什么要看他?他生前总与我作对,死了还要拉走我的妹妹,我没有将他剉骨扬灰已经是便宜他了。”
周瑾怒气冲冲地走了,晏熙只得苦笑:这人还真是没变,还这么口是心非。
不过,晏熙此行另有一要事:
晏真
正如闻五所言:晏真性情乖戾无常,年仅十四岁,但行事肆无忌惮,一心仰慕强者。当日丞相府匆匆一瞥,少年咧嘴笑的狂妄模样竟是像极了猎场上的闻五。
晏熙踏进吟霜楼,徐姨连滚带爬地迎上来,舌头打结:
“晏、晏公子,您怎么来啦?老奴伺候您,啊不……是姑娘们伺候您,您随便儿挑。”
“我来寻一人,晏真。”
徐姨是最清楚此事的,她也不敢隐瞒,吓得一五一十地全招了:
“晏真是您跟弄月的孩子。那孩子凄苦,老奴看他身手不错,就斗胆收了他当护院,一来能供他吃穿,二来……万一公子您派人寻他来了,也好找。”不过,实在没想到会亲自来。
徐姨哆嗦着擦脸上的冷汗,却擦了满帕子的脂粉糊糊。
问清楚之后,晏熙却心生犹豫:要带走那孩子么?
……倘若真如闻五所言,留下来,与赤卫军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