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迭地递给老四一支香烟又点头哈腰地点上火,“辛苦了,晚上你们还要出来检查,请多关照。”
老四吐着烟,继续演戏:“没办法,黄牒泛滥,不管能行吗?我还得赶下一家。”
“您走好!走好……”老板擦着汗,笑脸相送。
走在街上,老四为刚才的即兴表演而暗自喝彩。
也真是:天下本无事,庸人自扰之。
老四流浪在夜色里,像只丧家的宠物犬,钻进了死胡同,黑夜是道墙,高不可攀,密不可透……
老四再次开机已是第二天傍晚,两条信息:
1860:您的余额已不足,请及时预存话费。
丹丹:老四,在哪呀?
都像讨债鬼!娘的。
老四回复:还在老地方。
丹丹很快打来了电话。
“老四,现在工作很忙吗?我回去找过你,房间空着。”
“大房住不起,又回到我小屋了。”
“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上次见你不是好好的吗?”
“被肥婆炒了鱿鱼,娘的,翻脸不认人,最毒妇人心!”
“哦,那你有什么打算?钱够用吗?”
“面包会有的,等《恐怖杀人》一开机不就上岗了,你找我有事?”
“也没什么大事,只想见你;你呀,别白日做梦了,应该去找份正当工作。”
“想我了?是不是?嘿嘿,还以为你嫁了,被关进‘鸟笼’了。”
“晚上来我这里好吗?”
“好呀,正闷的慌,住哪?”
“你打‘的士’到金碧公寓,我下来接你。”
“打的?先说好,你付钱。”
“包你一个晚上要多少钱?咯咯——”
“以秒为单位,一秒钟一元,身体损耗费另算,行不?”
“一身排骨,出价还挺高,恩,价格合理,成交。”
“瘦肉也要另算,哈哈!”
老四很久没能这样开心了。
金碧公寓是专为单身白领打造的小型楼盘。
他告诉丹丹,他俩将在第44天4时4分开始自愿做爱,为完成这一“浩大”工程,他愿意支付5万元实验经费。丹丹觉得好奇,不置可否地同意了这个有趣的游戏,反正5万元到手,做不做爱由不得“光头”来决定,实验载体是自己,“光头”只是附件。“光头”住进了公寓,白天像个保姆照顾着下班归来的丹丹,晚上躺在客厅沙发上,循规蹈矩,没有越池一步。就这样相安无事,日子飞快地过着,等到第44天来临时,“光头”消失了一整天,直到午夜零时也不见踪影,丹丹陷入极度兴奋而无法入眠,她睁眼等着4时4分的降临……
4时0分,她像着了魔似的,身不由己地下了楼,“光头”神出鬼没,已回到了公寓,他卧躺在沙发里,两指做成“V”形,正等着丹丹。
4时4分,他们心照不宣,准时开始了实验……
第二天,“光头”带着满意的“作品”和丹丹道别:“实验证明:处女最经不住诱惑。”
“处女最经不住诱惑”——完整无缺的作品,在流血中诞生!婴儿一般……
此后的丹丹已无所保留了,坦然地过上心安理得的公寓式生活。
今晚,她约来老四,是别有用心的,心里拨过小算盘,将成本和收益分得一清二楚。
“娘的,这也是人住的地方。”老四见过芳姐的豪华别墅,没成想如此小的空间里也能起上楼梯,就像是别墅的缩影。
“想吃什么,冰箱里有。”丹丹在厨房忙着做饭。
老四上了楼梯,走进丹丹的卧室,一张放大的艺术照挂在床头,乳沟低露,肥臀高翘,秋波荡漾……
越来越骚!老四盯着丹丹照片上最性感的部位,咽着口水,蠢蠢欲动。
“没下面条?”老四进了厨房问。
“面条?早就不吃了。”丹丹炒着菜,“把旁边的酱油瓶拿给我。”
“看你现在肥得,准是大鱼大肉给喂的。”老四站在背后望着她炒菜,罩衣下的乳房随着锅铲的翻动而摇晃着,看上去又大了一号。
“你懂不懂,这叫丰满,有女人味,哎,书上说像你这样的男人,属于饥饿型的,喜欢丰满的女人,是不是啊?”丹丹屁股向后蹭了一下,挑逗着老四。
“嘿嘿,不见得,芳姐算肥吧,送到口边,我连嘴唇都没动一下,怕噎了……”口里这么说,老四放肆地在丹丹的屁股上拍了一把。
“啥XO?牛尿!”“大鳄”曾送过老四一瓶洋酒、一条洋烟,老四无法识别上面的洋文,在礼品回收店一问价钱,人家回答1200元,老四觉得自己是喝“二锅头”吸“手卷烟”的命,最终在回收店换回了钞票,所以,第一次开洋荤,给他的味觉就像小时候治病时喝过的牛尿。
丹丹已习惯这种洋味,就如同她身上的香水,“光头”留在公寓的“遗物”只剩下这半瓶没喝完的“XO”。
“先摇晃一下酒杯,再凑到鼻前闻一下酒气,然后轻呷一小口,用舌头细细品味,等涩味变淡时再往下咽……”丹丹边说边做演示。
“哈哈——你像是在喝‘敌敌畏’!”老四笑着一扬脖子,将酒全吞进肚里,感觉火冒冒的。
没几杯下肚,老四就头重脚轻了,眼前晃悠着丹丹杏红厚实的嘴巴。
丹丹帮老四倒满酒。
“喝,娘的,我就不信这洋玩意儿!”老四跟“洋玩意儿”交上了劲。
丹丹保持着清醒,陪着老四一起推杯换盏。
老四的舌头已不属于自己,想说话就是吐不出字来,“娘……”了半天,嘴一歪,趴在了餐桌上,口水冒着气泡。
丹丹起身扶起老四,老四顺势地倒在了丹丹的怀里,脸深埋在丹丹的乳沟间,双手紧勒着她细软的腰身,老四粗硬的胡茬似针尖挑扎在丹丹的胸前,丹丹的小腹灼热着,热流上涌,激素上升,怀中的男人像个嗷嗷待哺的婴儿……
浴室里热气腾腾,丹丹神色紧张地解着老四的纽扣……
在男人面前,她就是个衣架,男人将皮囊褪下,将所有的累赘挂到她的身上,她肩负着肉体脱离后的重托,设法让男人的肉体放松,舒展、升腾;欢愉过后,男人又从她身上扯下皮囊重新套上,她的五官四肢淤积着皮囊下的污垢。衣架的功能属于别人,是别人解怀释然的工具,而现在,她这个老实本分的衣架开始活动起僵硬的身体,不甘做摆设了,她要主动打造一个雄性衣架来支撑自己,她是雌性物,需要荷尔蒙来催化,着上鲜艳的新涂料,保护自己。
老四如婴儿般赤条条:他的脖子很细长,喉结很突出,肩部宽而薄,锁骨深凹;乳头宛如刚出土拨开嫩壳的花生米,皮薄肉实;胸口上的一撮厚毛似枯井藻苔,散发着腥味;脐眼成椭圆,绒绒汗毛遮隐四周;阴毛是块久旱未雨的芦苇荡,苇絮萧瑟,形色枯槁,蜷缩在苇荡里的“大虫”用皮囊紧裹着身子,粉红的芯子暴露着沟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