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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很漂亮,我选的。”
吕候将这时候的眼神,不知是不是郑思菲的错觉,她看到它似乎蒙上了一层愁绪。
这颗钻戒如今对他来说是多余的了,而他的婚戒,则交给郑思菲去处理。在很平和的情形下,周珈争和他透过第三者退掉双方的婚戒。
两人未婚夫妻的身份,终究因他的失明出了变化,而终告结束。
原来,门当户对的婚姻是如此的不堪一击。
他坐在黑暗的书房中,地方亮不亮与他是没有关系的。
他不是无缘无故坐在这里的,本来书房是他沉思的好地方,但自从他失明以后,他便很少进来这里。瞎子来书房,这不是很讽刺吗?他在等一个人,他知道她迟早会进来书房的。
就连几天前他在里遇见她,也是因为听到声音,过来好奇“看看”才知道瓦娃时常进来他的书房。
是的,他等的就是瓦娃。
已经等之二天了,今晚再没等到,他会继续每晚等下去。
他手中握着那个珠宝绒盒,心里想到了一个处理这枚婚戒最好的方法。
门轻轻的打开来,书房内铺有地毯,吕候将没听到脚步声,因此测不出进来的人与他的距离。但他听到一串轻哼的曲子,不禁坐直身子。
进来的人正是瓦娃。
“瓦娃。”
她正要爬上梯架,猛然听到有人唤她的声音,不禁吓了一跳,立刻把脚缩回。
瓦娃转身循声看去,见书桌后端坐着吕候将,她不禁吓了一跳,他怎么会一个人在这里?看样子待很久了。
“我打扰你了吗?对不起,我马上回去。”
“不,我在这里等你的。”
瓦娃停下脚步,回身惊望着他。
“你还在吗?”吕候将侧耳倾听。
“在。”瓦娃可以听到自己渐促的呼吸声。
“你在怕什么?”吕候将敏锐地听到了她的呼吸声。
“我怕你要辞掉我了。”
瓦娃语中透着颤抖、不安,似乎对他颇为不舍,吕候将心中一阵痛楚,情不自禁的伸出手“我怎么会辞掉你,过来。”
瓦娃走到他身旁,伸手放在他手心上,吕候将立刻收掌握住。
“你要跟周小姐结婚了吧?”瓦娃猜测道。前些天,周小姐来电,许是来商量结婚日期。“我跟周小姐退婚了。”吕候将拿起绒盒交给她“你拿去看看。”
瓦娃拿过来打开,反应和郑思菲一样“好漂亮!”
“送给你。”吕候将淡淡的声音,仿佛是给她一张卡片般的轻松:“这个钻戒是真的吗?”
如果她大哥在场,一眼就能辩出真偏,并说出钻石的价格,她还未学到大哥的本领。
“真的。中间的主变是四克拉,加上旁边的碎皎,一共有五克拉,亮度是极等的,如果你去珠宝店估价,便可以知道价格。”
“五克拉的钻戒送给我?”瓦娃恍然大悟“难道这是周小姐的婚戒?”
吕候将不置可否,但瓦娃当他是默认了。
“这是为什么?你们不是要结婚了吗?”她惊讶的问。
“这你别问,今天我等你,就是要把这颗钻戒给你,它对你有用,拿去卖了它,出国念书的学费也够了。”
“出国念书”瓦娃喃喃的语气几乎快哭出来“我不出国念书了,你把这颗钻戒拿回去,请周小姐再戴上好不好?”
瓦娃一相情愿的要求,听在吕候将耳中却有哭笑不得的感觉。
“你认为我和周小姐结婚后会如何?像童话故事所写的,从此过着幸福快乐的日子?”说着,他惨然地一笑“那些都是狗屎,是珈争让我看清了这些浮面条件下的真面目,我不怪她,反而松了口气。”
“你是说,是周小姐抛主动要退婚的?”
瓦娃看到吕候将点头,心中不禁愤怒起来。
“我去找她理论!”
吕候拉回她的身子“她人在纽西兰,你要怎么去找她?”
“那我打电话问她,为什么好端端的要退婚?”
“她是好端端的,我可不是‘好端端’的,两人结婚,只要其主方不是‘好端端’的,勉强结合只有带来痛苦,倒不如趁早结束关系,另觅良缘。”说来说去,都是她造的孽。
瓦娃再也忍不住“哇”的一声,蹲下身子,掩面哭了起来。
“周小姐怎么会是这样一个‘见异思迁’的人,她怎么可以弃你而去!”
瓦娃的反应数吕候将想笑,却又笑不出来,心中一阵激动,伸手去拍瓦娃的肩膀安慰道:“并不是所有人都弃我而去,你不是一直在我身边吗?”
瓦娃抬起一张泪脸“但是但你还是要我走。”
“你不是想出国吗?这枚戒措留在我身边没有用,给了你,是最好的归宿了。”
给了你,是最好的归宿,这话拿来做为求婚的用词也很适当,但现在却是一位慷慨的老板送给员工礼物的祝福词。
心思细腻的瓦娃听了之后,不禁脸红起来,努力克制心中的幻念。
“先生这个礼物太过贵重,我不能收。”
瓦娃摇头拒绝。
“你受得起,这也不是礼物,是是补偿。”他的气息不禁粗了起来。
“补偿?”瓦娃突然明白他的意思,只有低头不语。唉,还是瞒不过他。
“我不明白为什么要补偿?”她试着装傻。
“你的体味骗不了人我想补偿你,希望你成全。”
一行清泪流过瓦娃的脸颊,她该说什么?“谢谢。”
吕候将霍地站起身,扬起手掌,凭着记忆中的位置打向瓦娃。
他气急败坏的怒吼:“谢什么?是我对不起你,你做什么向我道谢?我夺走了你的清白,只给你一颗冷冰冰的石头,这也值得你向我道谢?你真傻!真傻!”
他打了两下,手却软了,他怎能再打下去?他后退一步,脚被身后的椅子绊了下,登时重心不稳的往前倾,瓦娃连忙上前抱住他。
“小心!”
吕候将心中又是激动,又是酸疼,她真只是以看护的身份照顾他而已吗?“瓦娃”
他紧紧的抱住她,她瘦弱的身体几乎被他包在怀里,他在她耳边激动的说:“要不是你想出国,我真想把你留在身边,陪着我。”
“我愿意!我愿意!我愿意陪着你,直到你的眼睛好起来。”
“真的?!”吕候将心中着实感动,忍不住低头去找她的嘴唇。
“我不能太自私,你还年轻——”
这回换瓦娃堵住他的唇“我愿意的,包括那一次也是。”
吕候将抱她更紧了。
“我很丑的。”瓦娃窝在他的怀里,吕候将正仔细轻柔地抚摸她的脸。
“在我心里,好一点也不丑。”
瓦娃嫣然一笑,把那只绂盒放到他掌心。
吕候将椎开盒子“说好给你的,我不会收回。”
“先生”
吕候将捂住她的嘴,不知怎地,他不希望她再这样称呼他,他要她喊他的名字;连周珈争都没有喊过他的名字。
“在人前才这么叫我,现在只有我们两人,叫我名字。”
“不,”瓦娃垂下眼皮,害羞的说:“我不敢。”
“怎么不敢?”吕候将感到有趣地问。
“我可以握住你的手、抱住你、扶着你,但是要我叫出你的名字,我却叫不出口。”“是因为周珈争的关系吗?她对我的称呼,那是她,你不同,懂吗?你不同。”“因为我较年轻吗?”
吕候将莞尔一笑“不是,是你我关系亲密,我和周珈争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的姿势说话过。”
瓦娃一羞,连忙要站起,吕候将笑着把她拉回。
“这无关教委的问题,周珈争的家教严格,不容许在婚前有任何逾矩的行为,自然的我也就尊重她了。”
闻言,瓦娃心中有些黯然,吕候将愈解释,愈让她觉得自己比不上周珈争。
“很晚了,我送你回房。”
到了吕候将的房门口,他花了很大的努力,才克制没有进一步的要求。
他抓起她的手,放到唇边亲吻。
“钻戒呢?”
“在我口袋里。”
“记得拿去,别感到歉疚,该歉疚的人是我。”
他听到瓦娃的答应,才放开她的手。
关门前,他不舍地说:“晚安。”
“晚安。”
瓦娃回到房间,从口袋里拿出绒盒,看着盒里的钻戒。
该感到歉疚的人是她,要是吕候将知道出现在车前的那名女于是她,他还会像刚才那样疼惜她吗?瓦娃在心里想着。
最后她自卑的告诉自己:“我永远只是个扒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