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还给你写信来着是不是?后来还要上东北找你是不是?后来你就把联系断了是不是?这女人呐,就是傻,碰上你这么一没德没行的浑人,还把自个儿都搭上了!人家小姑娘现在得了绝症了你知道么?!你他妈还不赶快来看看!”
罗涛想了一会儿,这才恍然大悟“哦,操,想起来了,那个王燕儿啊!我他妈压根儿就不知道她要来找我啊!后来我上北京了,有一阵子没跟她联系,往后再想找找不着了啊!再说了,我从来也没对她有什么表示啊,你也不能因为这就说我不是男人吧?”
我这两天心情本来就不好。罗涛现在当着我的面儿说他没错,我更来气了――实际上,如果照他说的,他是没错,就是王燕单相思,怪也怪不到他头上。可我就是生气,这会儿是个男人我看着就不顺眼。“罗涛你给我句明白话吧,你来还是不来?甭跟我说对呀错的,你们男人都爱推卸责任。”
“得,得,我来还不成么?我来,这就来。你跟王燕儿天外天等我,我一准儿来。”
“多长时间?”
罗涛想了想“一个钟头吧。”
“不成!用不着你梳洗打扮,给我半个小时以内过来!”
“哎,我这”没等罗涛说完话,我挂了电话,拉着王燕就出门了。
我也不知道罗涛刘星这帮人哪儿惯的毛病,一吃饭就上“天外天”就好像海淀除了这家没别的饭店似的。我现在特腻歪“天外天”倒不是因为那儿菜不好吃,是因为宋乐天和王燕出事那天,刘星就打算把我们往“天外天”领。
我跟王燕刚坐了一会,罗涛来了,后面跟着刘星和邢振羽。刘星看见我就特夸张的打招呼:“哎哟妹妹,咱可老久没见了,好不好哇?哟,怎么了这是?谁欺负你啦?”之后又跟王燕说:“哎哟王燕,咱俩也老久没见了,你怎么样?”我估计罗涛把什么都跟刘星说了,要不他也不能语气里带着一种怜惜。
我拿眼瞪着罗涛,罗涛赶紧坐下,特不自然地跟王燕说:“咱俩,有六七年没见了吧?你都变样儿了。”
王燕低着头“你也是。”
我在旁边儿看着,怎么看怎么像琼瑶电影,别看我平时跟宋乐天怎么腻都成,一看见别人腻我就浑身难受。再说我也不想打扰他俩,王燕好不容易才把罗涛找着的,让他俩好好说说话吧。我朝刘星邢振羽使了个眼色,俩人立马心领神会,吵吵着要上里屋再开一桌。我们几个走了,把王燕跟罗涛单独留在了一起。
我没跟刘星提宋乐天,刘星也没问,邢振羽忽然想起来什么似的一拍大腿,说:“哎哟!我怎么就把这事儿给忘了呐?忒不象话了,不行,我得说说。”邢振羽开始痛心疾首地陈述我把他和罗涛胖揍一顿的事儿,我就纳了闷儿了,刘星回来也快小半个月了,邢振羽罗涛俩人就死活没想起来给他讲这事儿?也可能是他们仨老没见面的缘故,这帮人都自己忙自己的,关系再好也不会有事没事就凑一起。我猜今天要不是我骂了罗涛一顿,刘星还不能露脸。刘星听着,差点儿笑背过气去“行,妹妹,你行!哎哟,我这肚子笑得疼你们哥儿俩也忒没出息了,让一小姑娘打得屁滚尿流的,传出去丢人不丢人呐!”
邢振羽说:“她这叫欺师灭祖,对我不尊不敬的,算起来我好歹也是她师公啊!”我一口可乐全喷出来了,喷得烤鸭上全是,刘星那边儿又笑开了,直问我怎么算出来师公这辈份儿的,我跟他说还有刘海波这么一号人,他才明白。
刘星忽然问我,还有没有出书的打算,他可以帮我。我琢磨他是哪儿的弦搭错了,好端
端干嘛想起这事儿来啊?我说没时间写,等毕了业再说。刘星说只要有这念头找他就行,他尽量给我想办法。我问他:“星爷,要说咱俩认识时间也不长啊,您干嘛这么待见我呀?”
刘星嘿嘿笑“咱俩这不是有缘嘛!”
我当时又感动了。我心想一个萍水相逢的人都能对我这么体贴,你宋乐天凭什么这么对我呀?你跟我说你照顾我,可到现在你除了欺负我你还干什么了你?我越想越生气,越想越委屈,想着想着眼圈就红了。刘星一看赶紧站起来“哎哟妹妹,怎么了这是?我哪句话说错了啊?”
邢振羽那边打哈哈“我管你叫师公还不成么?你别哭啊!”我幽幽叹了一口气“我是个没人要的人了,宋乐天不要我了。”
刘星和邢振羽对看了一眼,然后几乎是异口同声地问我:“不是你不要他了么?”
“老黄历了你俩!”我没多解释,看着外屋王燕羞红的脸,心里替她幸福着。我不知道我什么时候也能像她一样幸福。能这么幸福一次,得了绝症又怎样?
刘星看我不言语,开始逗我“哎,妹子,你知道长得人模狗样的一打球的小子么?我搁广州见着丫了,忒他妈不是东西了,耍大牌儿不说,还打女朋友。大伙儿一块吃饭吧,丫和人家划拳,输了不喝酒让女朋友喝,人小姑娘不想喝,丫上去就一巴掌。那小姑娘可能特喜欢他,就喝了。后来这样儿的事儿又来了两三回,也亏他是个大男人,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儿打女人,真他妈三孙子!”
我听了,没笑。我只是想,经历着爱情的女人们,都是没有脑子的,任凭她们的男人怎么对她们,要她们做什么,她们都死心塌地地爱着他、顺着他、宠着他,只要他不离开自己,自己死也甘愿。傻啊!有病啊!贱啊!
对,我就是在说我自个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