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人都认为有工作的,自发向上的生活方式才真正该属于Omega。“但他们又是什么人呢?他们凭什么为所以Omega定义,就因为他们也这么想?还是说甘心待在家里的Omega就不上进?就自甘堕落?”他总会这么想,“为什么不能做自己喜欢的呢?”
李逸文总会在这种时候十分厌烦。
想过自己想要的生活对他来说总是很艰难,他小时候,一直到十八岁以前都听父母的;然后他恋爱了,美国社会告诉他所谓的“约会文化”,他保守过头了;然后平权主义者告诉他该永远保持自己的人格,真正的爱应该是势均力敌。他不喜欢这些,但是只能遵从。
他想确定稳定关系了之后再上床,然后会被嘲笑“老古板”;他想如果有孩子就等孩子长大了再上班,可却不敢告诉布莱恩——他害怕对方会轻视他,把他当成那种老派的,把家庭和Alpha是做一切的Omega。
讲座结束后布莱恩会问他感觉怎么样,他想实话实说,说自己很烦,这些在他看来东西只是浪费时间。但是他不会这么说,因为那会让他被动选择立场,站在开放的反面。李逸文不好评判自己到底是否开放抑或是过于保守,他只是在有些小事有自己的喜好罢了,而且也不必急着这么早告诉布莱恩,他可以慢慢来。
所以他总是含糊地回答,“还行吧。”
与此同时,李逸文发现布莱恩的朋友似乎也是一类人,他们在类似的活动里见过许多次,尽管他一个都不认识。布莱恩也从没为他介绍过,只会在打完招呼之后淡淡地跟李逸文提一句,“一个朋友。”
而这些朋友里唯一引起李逸文注意的是个金发碧眼的Omega。
他们第一次是在图书馆见到的,严格意义上来说还没见到。布莱恩陪着他赶报告,严格点说是两个人一起赶。那是个下午,图书馆空调开得很足,吹的李逸文脑子晕乎乎的,他趴了一会,然后发现布莱恩正要起身。李逸文勉强睁开眼睛问他是不是要提前离开。布莱恩揉了揉他的头发,说自己只是稍微离开一下,一会就回来。他没放在心上,换了个姿势趴着,似乎看到布莱恩在跟个金色的后脑勺说话。
李逸文本来没放在心上,然后他又一次碰到布莱恩的这位朋友了,那是讲座结束后;他和布莱恩坐在原位等着人群走光。当人还剩下三分之一时他们才从座位上站起来,一边往外走一边聊天。
李逸文问布莱恩一会想吃点什么,可对方却看着性质缺缺,“都可以。”他说,李逸文还想说点什么活跃气氛,结果他刚刚想好还没来得及说出口,布莱恩就跟他说了一句“稍等一下。”随后快步走了几步,和另一个Omega攀谈起来。
李逸文觉得有点难堪,他的男朋友把他撇在一边,和别的Omega去打招呼,什么情况?但他也不可能冲上前去把布莱恩拽回来,在公共场合当场发火。所以他努力深呼吸了几次,把不满压下去,同时走近了想看看那个“朋友”长什么样。
说实话,很好看,金发碧眼的小美人,这时的李逸文顶多是有点不满,包含着一点点的嫉妒——他不是圣人,这无法避免。然后等他稍稍走近点,他闻到那股奶油味,这时他有些不安了。
李逸文一下子会想起那是在两个月前那次排队上让他尴尬不已的奶油味,紧接着他发现这位Omega的味道远超过一般标准,他似乎都没掩饰过身上那股信息素味。李逸文不好评判,他不能直接批判这类行为,骂对方“婊-子”什么的;况且这种行为也的确没什么,这个Omega也是这些开放的平权者之一,他有权像Alpha们展现自己的魅力。
但对方的这种行为还是让李逸文不舒服。
他努力克制自己的情绪,想把这一页翻过去。可嫉妒,愤怒,难过还有点其他复杂的感情在心里翻涌,最好终于在吃饭的时候爆发了。
布莱恩没做错什么,他只是盯着自己眼前的那盘食物,无精打采地回应李逸文的话,但李逸文看着他那副提不起精神的样子心里却更不舒服了。
他把叉子搁在盘子上,发出一声脆响,这终于引起布莱恩的一点注意。
“你怎么了?”他问,“不好吃吗?”
李逸文知道自己该继续忍住,把到嘴边的话咽下去——只是因为男朋友和别的Omega聊了几句天就发火实在是太神经质了,他不想因为这点小事大吵大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