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露出来，再多的钱都弥补不了所受的创伤，及外面媒体给我的压力，我敢大胆站出来揭发他，只是要让所有人认清，他是个人面兽心的魔鬼，没想到你们｜｜"

    "胡说，他｜｜"赵婷受不了这恶毒的指控，幸被展洛及时阻止暴燥的激动情绪。

    "有多少报社抢着要这个独家，我信任贵社，没想到你们却怀疑我想藉此诈财和提高知名度。"

    展洛愣了一下，诈财、打知名度？是她本能反应，还是早有企图，"你误会了，我始终没这么怀疑过。"

    柯萱妮微露失言的窘态，忙掩饰，"许多报纸不都这么写的吗？"她忙岔开话题，"你说来找我要东西，所有该给的，我已经全给了。"

    "底片！"赵婷抢先一步说。

    柯萱妮错愕！泪水收的毫不浪费，毅然拒绝，"很抱歉，底片我不能给。"

    "为什么？你怕从底片里拆穿你的阴谋吗？"赵婷咄咄逼人。

    柯萱妮不友善地瞥了赵婷一眼，是极为反感的眼神，"原来，你们始终对我存有怀疑。"

    展洛忙打圆场，"你误会了，她是新记者刚出来实习，不懂得说话，报社并没对你怀疑过，只是想用底片来取得读者进一步的信任。"

    "我没办法接受你的要求。"她坚拒。

    "两百万的代价如何？"展洛使出老招。

    "对不起！一千万也不卖。"柯萱妮开门送客，"还有以后想採访我，最好是你一个人，我不想再见到这个实习记者，我想休息了，你们请吧！"随后不客气地关上门。

    赵婷从没这么窝囊的让人给轰出门过，火冒三丈的恨不得将门踹烂。

    "你为什么不直接告诉她，我就是赵若白的妹妹，让我当面将事情说个明白。

    "赵婷一把火烧到展洛头上。

    "如果让她知道你是谁，你想她会怎么对我们？"展洛冷静地说："你还想要得到底片吗？"

    赵婷气恼地踹了墙壁一脚，自作自受痛苦的哇哇大叫，搓揉脚指，板着脸问："你有办法拿到底片吗？"

    展洛笑她的憨俏，蹲下身子，为她轻揉红肿的脚指，体贴的举动，令她怔然动容，至少她不认为这傢伙会做出这一般男人也不愿做的细心体贴的举动。

    比特意去买了套衣服给她换穿，还令她动容莫名。妈呀！眼泪都流出来了，可不是被他感动的热泪盈眶，而是｜｜

    赵婷痛的泪水都流出来了，哇哇大叫："好痛哦！懂不懂怜香惜玉，心都给揪出来了。"

    "踢墙出气时，怎么没想到得付出这痛苦代价？"

    教训起她来了！"不全被那疯婆子给气的｜｜你到底有没有办法拿到底片｜｜哎哟！轻点。"

    "记者常用的老办法，联合几个记者朋友，用舆论逼她公佈底片。"

    "哼！还以为你多行咧！"赵婷不屑，"那得等多久？要快嘛就得用偷的。

    "

    "偷？"呵！亏她想得出来。

    "如果证实是柯萱妮搞的鬼，不但没影响报社的声誉，第一手资料，不就又是个独家了吗？这个独家肯定比你今天的独家更能引起读者回响。"

    "怎么偷？"

    赵婷鬼灵精的眼珠子滑溜溜一转，神祕地卖关子说："不告诉你，晚上演一场窃贼记让你瞧瞧。"

    "我拭目以待。"他扶起赵婷，"先带你去个地方放松情绪。"

    "哪里？"。

    展洛带赵婷来到他常来的一家pub，赵婷四下打量了一圈。是家素雅的pub，或许才是向晚时分的关系，气氛显得不似入夜昏暗、嘈杂，现场音乐不再震耳欲聋，现场演奏的是优雅、慢板的优扬轻音乐。

    这时间，除了老顾客及记者们忙里偷闲小斟一杯交换资讯外，倒没什么客人。

    展洛与赵婷进来时，引起不少注目眼光。当然，这些关注眼光，如同舞台灯光般全聚在赵婷的身上。

    "小展，你的品味，越来越受人尊敬了。"酒客们起鬨，是对赵婷的美丽讚叹恭维。

    展洛为赵婷介绍了几位记者朋友，其中几位因日本保安厅事件，早久闻其名，眼里充满了英雄似的仰慕。赵婷逮着机会眉飞色舞，想表现一番，展洛可不想让她太出风头，拉着她坐向吧台。

    "小展，以后有如此美丽，有胆识的搭档，替我介绍一个。"一名记者隔桌敬酒。

    "那要看你有没有能耐消受。"展洛回敬。这小妮子可不是那么轻易能驯服的。

    "你在担心我？"赵婷窝心嘻笑，"担心我既聪明又美丽，他们会大献慇懃来追我。"

    展洛发笑！简直与他有同样自恋的倾向。

    "第十六个！"酒保送上一杯黑啤酒和一杯果汁。

    赵婷接过果汁，"第十六个？"

    "你是我们记者王子带来的第十六个女朋友。"酒保解释。

    "我是拍档，不是他的女朋友。"赵婷严语正色，转身对展洛调侃，"哟！原来你还是个大情圣呢！我倒很好奇万一这十六个喔，不是！

    是十五个女朋友同时出现，你这个花心大情圣怎么摆平？"

    "我不会让这种状况发生的，我喜欢将女孩子比成海上的船，吨位各有不同，而我是港口的优秀调度员，绝不让港口塞船。"他浅酌一口，继续说："基本上，我否定你用花心这字眼，因为我的十五个女朋友只是陆续在我的爱情历史上发生，我不会同时交两个以上的女朋友，这应该也算得上是另类的爱情专一，不是我没本事周旋在许多女朋友之间，而是谈恋爱就像工作、事业，兼职太多，是谈不上高品质的恋爱内涵。"

    什么歪道理，没听过这样的爱情哲学，"那你的第十五号女朋友呢！？我可不想莫名其妙挨揍哦！"

    "我喜欢用船为女孩子命名，圣珍娜十五号，上周才驶出港口，寻找她另一处停泊的港湾，我现在的港口正等着十六号船进港靠泊。"也就是说，展洛现正处于少有的"恋爱空窗期"。

    "段凝雪呢？曾经是你的几号？你又用什么名字命名？"赵婷好奇地问。

    展洛淡笑，拒绝回答！段凝雪没有船号，但他却为她命名了"珍爱恆远号"，只是她却未曾进港停泊，浮沈在苦恋的情海里，他在期待这艘船进港停泊，然后永远封港。

    "也许，我会考虑将你编入十六号里，该怎么命名呢！？"展洛有意岔开话题，戏谑地说："就叫小魔女十六号吧！"

    赵婷心悸！这傢伙似戏非戏的表情，令人猜不透，是玩笑的调戏，还是来真的？

    "那该小心的是你哦！只怕会让你付出为了一朵花而放弃整座花园的代价，而且我是超重量级的航舰，一旦进了港，哪怕是一艘小帆船都进不了港，而且会逼得你永远封港。"她挑衅地凑到他面前，"你的小佰湾只适合停靠小舟、小船，容得下我这艘超级的航空母舰吗？"

    展洛含笑！她不是超级航空母舰，是载满强烈爱欲的大型船只，而且绝不按正常航道运行，一旦靠岸，只怕会将风平浪静的港湾，捣乱的惊涛骇浪，天翻地覆。

    赵婷将话题打住，悠闲地环视店里舒服的环境，"你常来这里搅和？"

    "一个消息灵通的好记者，不是只靠双腿来跑新闻的，最重要的是脑筋，这家pub是记者资讯的交换站，有时只消一杯酒，便能拿到一则好新闻，懂吗？"

    "懂吗？还真当我是实习记者呢！"她噘嘴，扮着不服气的鬼脸。

    赵婷的倩眸四处闲散游走，幽暗的角落处一个惆怅、落寞的身影，吸引了她好奇的目光。

    "好幽怨的神情哦！像是被男朋友遗弃了似的。"赵婷悲悯的心情跟着凝重。

    展洛放下手中的啤酒，好奇地顺着赵婷的目光望了过去。他看见了一名女子独自坐在一旁饮着酒，那模样｜｜显然是刻意地想将满怀的愁怨藏在幽暗的角落，但那身影却熟悉的使他愕然。

    "那就是被你老哥遗弃的女人。"展洛感伤地走了过去。

    "段凝雪？"她雀跃的像好奇宝宝似的跟上去。

    展洛坐落下来，段凝雪平静地抹去脸上惆怅的哀伤，强颜欢笑的神情，却更教展洛心痛！

    赵婷像是捣乱的天使，活泼愉悦的主动打招呼，倒缓和了他们找不到开场白的尴尬。

    "你好，我是从日本调回国的记者赵婷。"

    段凝雪嫣然一笑，点头打招呼。这女孩似阳光般爽朗、活泼、甜美的天真笑容模样，温暖了她冷寂的心。

    好甜美的女孩子，那可爱、开朗、俏丽的模样，像无忧无虑的小天使；朝阳般的灿烂、充沛活力，令她羨慕、妒忌！

    她是旭日东昇；而她却像乌云拂掩的幽暗月亮。

    "很敬佩你在日本的傑出表现。"是由衷，而非应酬的恭维话。

    "谢谢！"赵婷欣然接受，慧黠的眸子眨了眨，神祕地笑："嗯！因为某个人的关系，称呼你段主笔太生疏了，或许我该叫你凝雪姐姐。"

    段凝雪迷惑地笑望着她，以同样的目光向展洛探询答案。

    展洛事不关己地双手一摊！

    "我是赵若白的妹妹。"好似有这么个哥哥多神气般。

    段凝雪微怔！赵婷甫带给她的灿然、温暖阳光，无情地飘走，怅然、感伤的愁绪，冷寒了伤怀的心。

    "对不起！是我老哥该死的伤了你的心。"赵婷歉然地看着她。

    段凝雪含笑摇头。

    赵婷俏然甜美展笑，"凝雪姐姐果然是大美女，连我看了都欢喜的怦然心动，难怪我老哥会喜欢你，我从来就没怀疑过他的眼光。"她目光含笑地瞥了展洛一眼，话中有话，"这下可好了，我们同个报社工作，我可以替老哥好好守着你，免得让那些图谋不轨的人有机可乘。"

    展洛笑不出来，图谋不轨？摆明指的是他。

    "赵婷，你误会了，我和你哥哥的关系，只是普通朋友而已，并不是你所想像｜｜"段凝雪慌忙解释。

    "那你现在一个人失魂落魄地躲在这里干嘛？唉！一副为情伤神的落寞模样，所为何来？"

    展洛有些呆愣！这小妮子一针见血的丝毫不让人有喘息的机会。

    "我｜｜我只是在思考些问题，一个人比较能冷静思考些事情。"段凝雪心虚不已。

    "思考我老哥是不是那种搞七捻三的纨子弟、花花公子？思考还要不要我老哥？"赵婷像个口无遮拦的俏皮天真娃儿。

    段凝雪为之语塞！

    "喂！你有完没完，你是法官在问口供？还是採访独家？"展洛忙解危。

    "哟！哟！有人心疼了耶！"赵婷消遣地俏笑逗闹，卷起桌上纸巾当麦克风，做起实况报导，"闻讯记者赵婷，在pub为观众独家报导探讨一个暗恋男子的内心世界，现在就为你访问展洛先生，让他为观众剖析他的心情｜｜"

    "赵婷！"展洛板起脸，声调压得极低。

    "哟！这就生气了，没风度。"她收起捣蛋调皮的模样，没趣地撇了撇唇角。

    "没想到若白有你这样俏丽、活泼、可爱的妹妹。"段凝雪打心底喜欢赵婷。她像颗小太阳般，使人愉悦地沐濡于她自然散发的青春活力与充满无比希望的光明；璨然、可爱的俏笑，使人忘忧。

    "我老哥也是个好男人耶！我的眼睛厉害的很，没误会你和我老哥的关系，但你真的误会我老哥的为人了，以我老哥的品味，怎么可能会搞上柯萱妮那种糟糕的女人。

    "

    "你哥的事情真的与我没关系，我只不过是处理一件新闻而已。"段凝雪心虚地忙否认。

    展洛截下赵婷的呱噪，"赵若白或许真的被柯萱妮给诓了。"

    段凝雪微愕，问："有什么新发现？"

    "我们始终没怀疑过她提供的照片，是赵婷提醒了我们忽略了找底片做更正确的佐证，刚才去找她要底片，她推託着硬是不给，而且言词闪烁，我们怀疑其中必有蹊跷。

    "

    "是她作贼心虚，怕我们揭穿她的阴谋。"赵婷忙为老哥澄清人格，补充说。

    "那怎么办？"段凝雪紧张，又刻意想撇清与赵若白的关系，"我是说，报社不能成为她使阴谋耍诈的管道，这样太对不起读者了。"

    "放心啦！我绝对会还你个清白的赵若白，今天晚上就去揭穿她的阴谋。"

    段凝雪以眼神向展洛探询答案，他茫然地回笑。天晓得这古灵精怪的小魔女，会有什么高超的盗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