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我在想着,也许连牙齿都发出了口哨声。我就是没有准备要面对此事。我应该为她感到难过,去它的,不应该凝视着她丰满的小屁股,以及她脸上的红晕。我是处在同样的困境中。
她在一种姿态优美的痛苦中,转向走道的末端,赶回司仪那儿,显然是努力不去跑步。
众人显得更加嚣张。有些女人甚至巧妙地弯曲身体,坐近草地的地方。
不,不可能。在被动的情况下,他们可以对我做任何事情,但是我却不能让他这样做。然而我在马丁那儿也这样说了多少次啊,并且我也总是设法去做人家吩咐去做的事,对吗?
这些是小地方,艾略特。‘俱乐部’是巨大的┅┅是的,但我准备好了,马丁。甚至你也那样说。
下一位上场的是一个年轻男人,名叫马可,背部很硬、很紧、很小,脸孔极为俊美。他跟亚丽希亚一样脸红得很厉害,并且像一只破铁槌那么梗直。他笨拙地走着,但我不认为有人会介意此事。众人似乎变得更加狂暴,好像这个男奴隶在他们的内心解放了什么,是刚才的女孩无法做到的。
我感觉到经理人抓住我的肩膀,我动弹不得。我是说,我的上帝啊,这里有其他五十名奴隶,让我喘口气吧?
“你必须去做这件事!”年轻的金发女孩低语。
“你一定是在说笑!”我也低语。
“安静。动啊,艾略特!”经理人把我向前推,我一动也不动,他很惊奇。我不能动。司仪转身,想要知道什么事情耽搁了。另一位经理人立刻抓住我的手腕,第三位经理人把我推向阶梯。我经常听到“紧压住你的脚跟”这句话,但我一直到这个时刻才这样做。我当时知道:我完全无法控制自己了。现在,他们正用力把我拖进亭榭,就像此地是罗马市场,另外两个手臂强有力的人帮前面三个人的忙,所以我一点机会也没有。
“我不能去做这种事!”我一面说一面挣扎着。
“哦,能的,你能,”其中一位以讽刺的口吻说,“你会去做,并且立刻去做。”他们忽然放开我,把我推到司仪前面,好像知道我会太害羞,不会转身跑走。如雷的喝采声从各个方向响起。就像马展时,一位落马的骑者重新骑回不肯前进的马身上,人们爆出喧哗声一样。有一秒钟的时间,我左面前只看到亮光。但我没有动,只是无助地站在罗马拍卖台上,像所有其他“进口货”一样。我至少做到这一点。
“来啊,艾略特,走上斜坡啊!”司仪说,声调像是一个纵容的疯子,他的一只手放在麦克风上。从草地上的前排观众那儿口哨声与哄诱叫声齐鸣。我认为自己要退回去,尽快离开舞台,但是,我却只是把一只脚放在另一只脚前面,开始走上斜坡。
我的头脑已经飞到月球这已超过了“侮辱”的境地。这是判处死刑,这是被迫走上舷外木板,落海而死。我全身又冒出冷汗,然而我却还是一样无动于衷。
但是我又再开始看到一切,人们的眼光重重敲击着我,我开始听到鼓掌声、听到低声的评语只有声调,没有言词。这个制度各方面都很辉煌。我故意放慢脚步。我属于这些人,感觉置身于性高潮的半途中,深深吸一口气。
转身,走回来这样比较容易,那么,我何苦强迫自己正视那些注视着我的人?那些微笑、点头、表示赞同的轻微口哨声。你们这些杂种,你们。
不要做聪明的事,艾略特。不要那样做。但是我能够感觉微笑在自己脸上展现。我停下来,交叉两臂,故意对着两位可爱的黑皮肤女人眨眼她戴着白帽,咧嘴而笑。前排爆出一阵吼叫,鼓掌声高高响起。见鬼,不要只是微笑,用你眼睛的馀光看着所有其他的人。对那个穿白裙裤的小小黑发女郎送一个小飞吻吧!事实上,你为何不对所有的美丽女孩微笑,对她们眨眨眼,送一个小飞吻?
从各个方向传来笑声与欢呼。有一群真正在为我喝采的人,他们的行列一直延伸到树木的地方。到处都有人在对我送飞吻,有男人对我挥动“鼓舞”的拳头。为何不像一个时装模特儿那样转身,不要装腔作势,你知道的,只要慢慢来,仔细看着他们,有什么了不起?
然后,我对着斜坡直直看过去,凝视着一群我所看过神情最为愤怒的家伙,是你在暗巷中不想见到的那种人群,他们全都在怒视着我,而司仪则有点张口结舌。
“表演结束了,艾略特!”其中一人咬牙切齿,以故意让人听见的耳语说。
“好了,艾略特,现在下来吧!”我愣在那儿。但我只有向我的观众迷挥手道别,走进去。我不要让他们把我拖下去。我低下头,走向他们,好像没有见到他们,只是要再度成为好男孩。两秒钟后,他们抓住我的两臂,把我丢到阶梯,双手和两膝碰在草地上。
“好了,耍个性的先生。”我听到他们中一个人以颤动着怒气的声音说。另一个人用膝盖把我推向前去。我只在眼前看到一双白色长统靴,同时我的头被压了下去,嘴唇碰到了白色的皮无论我是否喜欢。然后,我感觉到一只手放在我的头发上,头部被往上拉,一直到我看到一双暗棕色的眼睛。看起来很棒,就像他们其馀的人。我感觉到,这将是甜美与折磨的一部分,甚至这个地方的糕饼师傅,也可能把你惹得热血沸腾。但是这个人的声音能够窒息你的灵魂。
“哦,你真的很聪明,不是吗?艾略特。”他透露出一种令人心寒的怒气问道。“你倒是有不少的鬼点子。”
“不是鬼点子。”我想着,但我没有说。情况真够恶劣。事实上,情况很可怕,我不真正了解情况怎么可能这么快就演变到这个地步。事实上,我无法了解自己刚做的事情。其他经理人围过来,好像我是一只危险的动物;尽管众人跟先前一样发出阵阵噪音,奴隶表演还在进行着。
如要分析这种羞愧的感觉、这种灾难的感觉,那是不可能的。我已经犯了很大的错,去它的,我已经在那儿引起一阵惊惶,我已经失败了。我努力要表现出很顺服的样子。我知道,为自己辩护是最糟的事情。
“对我们而言,那是头一遭,艾略特,”棕眼的家伙说,“我是说,你刚才使出的那一小招。你确实出了名。”脸孔很好看,洪亮的声音骚动人心。他的胸膛几乎从衬衫中爆开来。
“你认为‘志愿奴隶的头子’在听说你要了那小小的噱头之后,”他问道,“会对你怎么样呢?”他在我面前亮出一样东西,我看出是一只很粗的油笔。我记得我当时很低声地说:“狗屎”,或者“去它的”。
“不要发出声音,”他威胁我。“除非你也想被塞上口衔。”我感觉到油笔在我背部所施加的压力,听到他拼出显然在写着的字:“骄傲的奴隶”。他把我拉了起来,我站着。然而站姿更糟。我感觉到一名经理人的皮带在鞭打我。然后皮鞭如冰雹般落下,我的身体畏缩着。
“眼睛往下看,艾略特,”经理人说。“双手放在颈后。”他用油笔触碰我的胸膛,写上同样的字,同样很刻意地拼出来。我努力不去咬牙切齿。我不了解:为何像那样的小事情却那么令人痛心,懊悔的感觉又转变成惊慌的情绪。
“为何不用鞭挞柱呢?”其他人中有一位问道。“这样他就会软化,门厅验收处就非常容易处理了。”真的,家伙们,我只是任人宰割的新来小伙子。
“不,我们要让他保持在清醒状态中,献给‘志愿奴隶的头子’,”第一个人说,“不管‘志愿奴隶的头子’怎么决定。”他用笔尖抬起我的下巴。
“不要去尝试任何其他事情,蓝眼睛的,”他说。“你不知道自己会陷在什么困境中。”我回看那些“美好的小男孩与女孩”,同时他把我推到旁边,命令我要静静地站立。
那位红发的男性奴隶只是在台上散步,表现出适当的谦卑模样,引来众人口哨齐响。而那位年轻的金发女奴正凝视着我,好像我是一种英雄人物或什么的。去它的。
我是怎么回事,竟表演了那种小丑行为?我一直表现得很不错,后来我才不得不看着他们,不得不微笑。
现在,我跟这个制度有所抵触了,而我本来想让这个制度拥抱我。我抵抗这个制度,而不是屈服于它,就像我抵抗外在的一切。
你准备好了,艾略特。你能够处理那儿所发生的事。但这是你真正想要的吗?
是的,去它的,马丁。无论如何,这个小杂种已经制造出纪律来,而屈辱似乎比以前更加真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