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的眼镜推了上去,声音也冷了几度,“我想你是不是误会了什么,现在是你不得不与我们合作,而不是我们在求你与我们合作,你没有任何选择。”
“如果你想用母亲来威胁我,那我劝你别浪费时间,我母亲并不在这里……至于我的朋友,我有很多种方法可以救他出来。”
“对自己太过自信,并不是一件好事。”本的镜片折射出异样的光,他从身上拿出一块遮眼黑布,仔细检查了一遍,递给我,“戴上它,我带你去个地方。”
“去哪里?”
“去见你的母亲。”
等我停住脚步,摘下遮眼布时,我发现我来到了一个在墙上标准着“a”字母的实验部。
这里充斥着令人胆寒的冷色调,整个实验部的墙壁和地板都被弄成了象征死亡的灰白色,工作服和实验器皿统一是白的,只有酒精灯上的火焰勉强给这里添加一丝暖色。
“你们的审美观相当糟糕。”我嘲讽道,“所以你要告诉我,我母亲在这里?”
“白色是圣洁的色彩,正如我们的实验目的一样,为了圣洁的未来,为了种族神圣的解放……”本顿了一下,大概是看到我眼里的鄙夷,他微笑着推了推眼镜,“我曾向切尔森提议过改变,遗憾的是,他并没有采纳。至于你母亲,显然并不在这里。”
我没有继续这个话题。实验部的工作人员都在低头忙碌着,哪怕我们进来时动静很大,也没有一个人抬头看我们,他们就像是人形机器,麻木地工作、面无表情地进行实验。
我看到左手边的实验台上放置着一只小兔,它看起来刚出生没多久,身体上还有未褪去的胎毛,茫然的眼睛里充满了好奇。多么可爱的小东西,也不知被改造成了什么模样,我不由自主地凑近了一些……
“嘶——”一根分叉状的绿舌猛地从小兔口中弹出。
我立刻条件反射地往后退了几步,没想到绿色而泛着恶臭的黏糊唾液从它口中滴落,实验台上迅速翻滚起绿色气泡,发出了宛若烧焦的臭味,接着就像被烧着的蜡烛融化一样,化为糊状物掉落下地。
工作人员立刻抓住了兔子,并向实验台融化部位喷射一种蓝色液体,融化停止了,还没完全融化的部位凝成蜡质固态,就像摇摇欲坠的冰凌,当然,这玩意比冰凌恶心得多。
“我想我忘了提醒你,这里的任何实验体都是相当危险的,哪怕是一只看起来没有威胁性的兔子——正如你所见,它拥有极强的腐蚀能力。但事实上,这只是一只最低级的改造种。”本的声音听起来有点幸灾乐祸。
我斜视了本一眼:“政府如果知道你们将经费用到这种地方,”我指向那因为缺了一块而丧失用途的实验台,“他们一定会很高兴。”
本笑容一僵,干笑道:“爱迪先生真是个幽默的人。”他没有再说话,继续向前走去,到了一个角落,他通过感应器刷卡进入了另一个区域。随着开关的按下,白炽灯在闪烁几下后亮起,一个完全独立的实验室展现在我面前。同时,一股浓臭的血腥味扑鼻而来,我一不小心吸了一口,被恶心得几乎要吐。
本递给我一张手帕:“我想你现在需要它。”
我接过手帕立刻捂住自己的口鼻,吸了一口手帕上的香味,才勉强从极端的呕吐感中恢复过来:“看来你们不但审美有问题,嗅觉也有问题。”。
本只笑笑,并不说话。
这个实验室的占地面积很广,几乎占了莱森研究所总面积的五分之一,然而这里被各种大型实验仪器占据,显得反倒有点儿拥挤。
实验室中央放置着一个相当巨大的水槽,将普通水槽面积乘以十倍,大概就是它的总面积。可是水槽里并没有放养任何生物,也没有注入清水,甚至好像因为久不使用槽壁上蒙了厚厚一层灰。
不仅是水槽,这里的各种大型仪器也是,尽管仪器上有人为清洗的痕迹,但也改变不了它们长久未用的本质——发黄的机体和已经生锈的部件。如果我没看错,这些是很多年前的老式仪器了,早已停产绝版,比它们更先进的仪器早在十年前就已被生产出来,并完全取代了它们。
“一个废弃多年的实验室?”我不悦地皱紧眉头,我不喜欢绕圈子,这里明显没有我母亲的身影。
“这不仅是个简单的实验室,还是一个与你母亲有关的故事。请别着急,等我讲完这个故事,我自然会告诉你,你母亲在哪里。看到那张挂在墙头的画像了么,那就是故事的主角。”
我顺着本的手指看去,一张悬挂在墙壁上的大画像进入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