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远远不够。
现在这个世道,只有手里有粮食,才能够活命,银钱反而是身外之物,刘宣更不是要钱不要命的吝啬鬼,自然知道怎么取舍。
刘宣心中默默地算了片刻,将手中的银饼子掏出,开口说道:“来上二石麦麸,二石豆饼,再加黄豆三石,杂豆一石,高粱四石,小米三石,陈米二石,白面一石,总共是白银四十五两吧。”
刘宣手中的白银不算很多,只好大量购买粗粮,只买了很少的细粮,尤其是豆类,因为营养丰富,几乎被刘宣购买干净,这些粮食,总共十八石,共两千一百六十斤。
伙计惊讶的看了刘宣等人一眼,仔细算了算,没想到刘宣算的竟然十分准确,见刘宣穿着虽然粗陋,但是皮肤却白净,不像是种田的田客,再加上这样大笔的买卖,一个小小的伙计自然不敢做主,于是说了几句好话稳住了刘宣,慌忙跑进了后堂。
不到一盏茶功夫,从后堂里面进来一个富态的掌柜,掌柜朝伙计打了一个眼色,伙计慌乱的快步跑出店外,不大一会儿,就不见了踪迹。
这位富态的掌柜呵呵一笑说道:“好不容易做成一次大买卖,本想送上百十斤干菜,没想到店中却是不多,只好打发伙计出去采买一些,还需要等候片刻,如果有招待不周的地方,还请多多担待。”
刘宣呵呵笑了几声,开口说道:“多谢掌柜的抬爱,眼见天色将晚,只怕旅店打样,到时候没有住处也非常麻烦,还是先将粮食装起吧。”
富态的掌柜点了点头,招呼出两个苦力,众人一起合力称过了粮食,全部装进麻袋之内,刘宣正要交付了白银。
只见李旭升悄声说道:“这家店有些心黑,大升进,小升出,卖东西都缺斤少两,一石粮食最少也少给了十几斤。”
刘宣默默点了点头,任何时候的商人都非常奸猾,更何况门槛很高的粮商,尤其是刘宣,李昭云都有些外乡口音,更是奸商理想的宰割对象。
刘宣心中有底,但是不愿横生枝节,付清了白银,将粮食驮在骡子上,就要离去。
只见胖掌柜有些慌乱,连忙开口说道:“干菜还没有回来,不必如此着急赶路,不需片刻,伙计就能带回干菜,还是稍等片刻吧。”
刘宣双目紧紧的盯着胖掌柜,察觉到他的眼中有些慌乱,心中暗暗有些戒备,正要找个借口脱身之时,只见小二背着一袋干菜慢慢走了过来。
刘宣解开干菜的口袋,仔细检查了一番,没有发现任何异常,于是将干菜背上,趁着太阳还没有落山,花了一两白银,在一处杂货铺中购买了一些锅碗瓢盆的杂物,才离开了这个有些古老残破的县城。
就在刘宣离开粮店之时,只见胖掌柜满脸急切地问道:“事情办得如何,一切是否顺利?”
伙计喝了一口水,润了润喉咙,开口答道:“回禀老爷,小的去了城东刘屠户家,将老爷交代的话说了一遍,刘屠户回答说知道了,等城门口老邓的消息。”
胖掌柜脸上带着几分喜色,继续问道:“刘屠户还说什么话?”
伙计仔细回想了片刻,开口道:“刘屠户详细问了那几个人的口音外貌,身上有没有兵刃。”
胖掌柜点了点头,开口说道:“刘阎王向来心细,办事从没有失手,再加上城门口老邓的一伙兄弟,事情就万无一失了,我估计那些外地人也有些防备,恐怕趁着天没黑就会出城,你马上去城门口通知老邓,让他留意一些。”
原来刘宣进入的这家粮店,是一家不折不扣的黑店,他们不仅做正常的粮食生意,也干一些无本的买卖,尤其是面对一些外地的客商,常常杀人越货,抢掠财物。
胖掌柜靠着本县县丞,在官府之中有些背景,城东刘屠户本是匪类,手底下有一批青皮无赖,城门口老邓是一个官军队长,这三个不入流的小人物,却做下不少大案要案。
他们三伙人的无本买卖之所以没有被发现,既是因为他们三人都是小心谨慎之人,没有招惹厉害人物,也是因为现在陕北情况普遍是饥民遍地,盗匪横行,治安相当混乱,根本查不出任何有用的东西。
刘宣见那胖掌柜有些不对劲,更不会在县城中多做停留,买上了所需之物后,在黄昏时分出了县城。
刘宣出城之时,尽管马上鼓鼓囊囊的装着一大堆粮食,但是城门口的兵丁居然没有任何阻拦,更没有索贿,仿佛巴不得刘宣等人马上出城,这种不正常的情况,反而更让刘宣心中不安了。
毕竟大明朝的官兵不是解放军,更不是现代活雷锋,他们几乎没有任何节操,向刘宣这种送上门的肥羊,如果不宰割一番,也实在对不起他们身上的号褂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