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偆这边。只派了宫女内侍,往郁偆跟前的下人身边打听。
纪嬷嬷本就管着郁偆手底下的那几个小丁,知道了之后,第一时间就告知了郁偆。
郁偆知道后,问道:“那你们说了些什么,又从别人嘴里听到些什么?”
东宫之内的下人,都住在最后头的倒座房内,连成了一片。在那样的环境里,是不可能全然不说嘴的,有来有往才是真。
“倒是有一桩事情,得让彩嫔知道。说那吴良娣,上个月没有浣洗过。”纪嬷嬷意有所指。
“哦……”郁偆一想,便知是什么意思:“那可真是要恭喜吴良娣了。”
东宫的女眷全归太子妃管着,要是身上有个病痛,须得秉了太子妃,得了太子妃的允许才能请太医来。那吴良娣怕是觉得月份浅,不能确定,又怕叨扰到太子妃,这才没有说。
上头的主子还不知晓,可在下人里头,早已经传开,但就算知道的人再多,也没传到过那些个主子的耳朵里。
如今正在换季,这天气一日热一日冷的,让人捉摸不定,很多都在这种天气下中招,惹了风寒。就连今上也不例外。
郁偆倒是身体好得很,连声咳嗽都没有,这都是锻炼的效果啊,有了对比,郁偆更加坚定的,要继续锻炼身体。
今上病了之后,就下旨让太子理政,这本是顺理成章的事情,太子也每天会去向今上汇报工作。
父子之间很是和谐,还几分父子相得的味道。今上虽然年纪大了,可到底治理国家多年,在太子处理政事的时候,稍稍点拨几下,就能让太子受益匪浅。
可偏偏有不长眼睛的,在朝上和太子唱反调。这些都不必杨溍亲自出手,今上知道后,直接治了个御前失仪之罪,让那人从哪来滚哪儿去。
有今上给杨溍保驾护航,他这太子自然是当得顺风顺水,又听闻吴良娣有了身孕,更是脚下生风,做什么都得劲。
趁着这喜事,太子跟太子妃商议着,将郁偆封为良媛。说是商议,其实不过是通知一声。太子妃知道的时候,太子都已经让人准备起来了。
郁偆知道的时候,不管是她身边的,还是不是她身边的宫女内侍,都已经一个个的来给她道喜。
这太子拉仇恨的本事,真的是妥妥的,郁偆真的要给他跪下了。这吴良娣给他怀了孩子,你不想着多陪陪她,多和她说上两句话。这转过头来,就让她这个不知道小几的,做了正经的小老婆。
那吴良娣还不得呕死。
其实郁偆还是个后到的,前头还有个先来的。
甄女史看着眼前这两个,她从家中带来的丫鬟,不知该作何感想。好不容易盼来了这一天,可她半点儿没有欣喜,心中只有无尽的苦涩。
甄女史开口道:“这些日子你们受委屈了,以后……咱们一道在这宫里好好过。”
这两个人丫鬟,都是从小陪着她一道长大的,情分不比旁的。这会儿,甄女史竟是有些后悔,让这两人,跟着她一道进了宫。
这甄女史被太子封了良娣,真是喜事一桩。
郁偆和甄女史在同一天受封,因两人住的地方不一样,这接旨的时候便没在一道。
郁偆穿着整套的大礼服,翟冠、披风、霞披全上了身,这些个加起来足有十几斤的东西,另郁偆不得不被人扶着,再能走动。
外头的香案早已摆好,郁偆按着嬷嬷教她的,听人宣读册封旨意之后,将旨意接过,而后有接过象征良媛身份的银印银册。
而后,便有人引着郁偆,和甄良娣一道,去给各宫的娘娘请安。
头一处去的便是淑妃的宫里,其实按着道理该先去贵妃那儿,只是淑妃是太子生母,便有了不同。
郁偆和淑妃再熟悉不过,但淑妃同样也没冷落了甄良娣,三个人倒也聊得投契。
“早上可有吃什么,我这儿有新做的杏仁茶,让人端两碗过来。”
郁偆谢过淑妃,就着碗小口喝,让淑妃与甄良娣多聊一会儿。
“你今年多大了?”淑妃眯着眼睛问道。
甄良娣稍稍提高了点声音:“妾身今年十六。”
淑妃接着又问甄良娣在这宫中住的惯不惯?可有想家之类的。
眼看着郁偆将一碗杏仁茶全和下肚,淑妃笑着道:“你倒是个胃口好的,可要再喝一碗?”
郁偆摇摇头:“不用,一碗尽够了。”
等着出了长春宫,甄良娣对郁偆说道:“娘娘真是和善,想来郁良媛是深有体会。”
这不是在讽刺郁偆,曾是淑妃跟前的宫女,与她甄良娣是不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