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月子里,郁偆既不用照顾孩子,做那喂奶、换尿布、哄孩子睡觉的事,也不必烦恼那些个婆婆妈妈会不分时候的来看她,更不需为了一点点吃喝上的不如意而心中憋闷。
可人就是想三望四,月子里不能出门,不能见风,就连看几行字,都有人劝着郁偆,说是这看书费眼睛。
连这看书的唯一消遣也没了,郁偆就算这月子做的再舒心,也是感到有些无聊。
今天好不容易从孙平嘴中能听到个点儿趣事,郁偆怎么也要问个究竟。
“这贾女史倒真是能生财,进宫才不过几年,就能攒下那么一大笔钱。”郁偆心里算的飞快,那贾元春都能往她这长宁宫中撒那么一大笔钱,在别的地方,肯定是花销的更多。
郁偆也是做过女官的,自然知道,这宫里虽说吃穿不愁,可要想攒下一笔钱可观的钱来,也是难的。四时年节,再有那上封的生辰,郁偆那时都得送礼,若是在碰上个别的什么,还得被刮掉一笔。贾元春如今能在宫里洒下怎么大一笔钱,绝对是不正常的。
宫里自也有人看了出来,可那么一大笔钱,不收白不收,旁人自然是乐得看贾元春犯傻。
“奴才也没想到这里头会塞了这许多,要是知道,就是打死奴才也不敢收。”孙平的手也是有些抖的,这宫里并不是什么人给的东西,都能要的。
可谁能想到这里头会是那么一大笔钱,这里可不兴得了礼当场就拆开,那都得等一个人的时候才好拿出来看。
“瞧你这点出息,难道我平日里赏你赏的不够多?不过是这么点钱,就让你怯了胆,也不怕别的宫的管事太监笑话你。”郁偆看着孙平那故作胆小的模样,不由得笑出了声。
“这点钱,要是娘娘赏的,奴才自然是欢天喜地。但如今是个不知道什么人身份的人给的,奴才收着还觉得跌份。”
说打底,还是因为那贾元春如今的身份不够。
“看了别人的笑话,咱们也不能太过失礼,既然别人求到了你这里,你倒也是做个样子。”郁偆眼中满是笑意。
孙平弓着个背,道:“那你才可就说了,那贾女史倒也没有别的要求,就希望奴才……在陛下来的时候,在陛下跟前提一下她的名儿。”
郁偆将身后的一个引枕往孙怀头上一丢,却半点儿不见恼怒,依旧笑盈盈的:“不过是费些嘴皮子,就能得那么多钱。不如你将这钱给了我,我亲自跟陛下讲。”
见郁偆生了气,一旁伺候着的宫女嬷嬷,立刻齐刷刷的拿眼刀子戳孙平。
孙平抱着个引枕,整个人一哆嗦,觉得好可怕……
“奴才……奴才,哪儿敢啊!就是那贾女史再多给奴才这样一笔银子,奴才也是不敢在陛下跟前说一个字”
郁偆嗤笑一声:“知道就好……既然你不办事,这钱你就不该拿,不如分给我身边这些人,给她们买花儿戴。”
看着孙平那哭笑不得的样子,郁偆又及时补了一句:“回头我再赏还给你。”
郁偆这儿的路已经堵死,但贾元春铺的可不止孙平这一条路,还有一线生机可循。
不过好像……拿了贾元春银子的那些人,大多打算只拿钱不办事。
贾元春舍出去的那些钱,在这后宫里,两个水花都不曾有,就那样悄没生息地被人给吞了。
如今那甄贵妃虽能在宫中行走如常,也依旧是贵妃之身,享世间荣华,可到底是与以前全然不同了。可杨溍已不再涉足凤藻宫一步,甄贵妃又没个孩子傍身,如今这一切,都不过是空中楼阁
。
贾元春这次不将钱当钱的做法,颇有些孤注一掷的味道。前些日子,贾元春得到了家中经历千辛万苦递送进来的消息,她大哥竟是已经去世两载,家中已再无人能撑起门户。
“大姑娘……咱们带进宫的银子,已经不多了。”抱琴扯着自己衣带子,小心翼翼地说。
贾元春在家中受的是最好的教育,对于掌家计算之道,也十分娴熟,自然知道如今还剩下多少钱。
“反正也是无用的……”
“大姑娘你……”抱琴见贾元春答非所问。
揽筝拉了下抱琴,将抱琴拽到别处,然后道:“咱们姑娘心里的苦,你又不是不知道,何必拿这些小事来烦姑娘。”
“你怎么也跟我一道叫姑娘,平日里你是一只称呼姑娘做女史?”
揽筝自打一下嘴,道:“这不是听你说话,说顺嘴了。”
贾元春无声的笑着,心中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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