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斗,向来都不是,前个儿赏人一巴掌,今个儿夺人一根簪子,明个儿再为了一些鸡零狗碎的事,和人比个高低。宫斗,向来都是一出手,就想着置人于死地的。
皇后这一出手,当真是快准狠。
郁偆慢慢捡起,那地上的一页边角带着血痕的泛黄纸张,定眼一瞧,脸瞬间煞白。
那上面写的,字字指向郁偆。在陈述里,郁偆简直成了一个十恶不赦的恶人。若不是郁偆知道自己没做过,怕是都会信了,这上面说的。
“惠妃当真是手段了得,若不是此人良心不安,将事情和盘托出,这宫里的所有人,怕是都不知道你的真面目。”皇后厌恶极了郁偆,不过多看了一眼郁偆的脸,便忍不住皱起了眉。
宫中妃嫔大多识字,就算从前不认得字的,进了这宫门成了皇妾,也会有专人教导。
郁偆看过后,就将她手中之物,传阅给了别人,就好像,这上面写的不过是再普通不过的文字,这上面并没有写下,郁偆所犯的累累罪行。
旁人看了,也是一脸的不敢置信,一旁的黄庄妃看看郁偆,再看看手中的白纸黑字,脸上呈现出一个大大的懵。
郁偆嘴角抽搐,好险没有笑出来,皇后针对的若不是她,她当真要赞皇后一声好手段。能当的了皇后,将这皇宫管理的井井有条的,当真不是个纸糊的菩萨。
郁偆手一动,示意黄庄妃再传给别人看看,最好是立刻给站在后边的成嫔看上一眼。
再糟还能怎么样?皇后和太后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将她给嫩死?好像……还真的挺容易的。
膝盖利索的一弯,指尖微微交叠,腰深深的弯着,胸与地齐平,可郁偆的头,却高高的抬了起来,直视坐于座上的太后,又望向端坐于前的皇后。
那纸页上写的,三分真七分假,有些事郁偆真的做过,有些话也真的是从郁偆嘴里出来的。真真假假,郁偆辨得清,分的明,可旁人却不一定能保持清明。
成嫔怀孕期间,意外踩冰摔到。这是一桩悬案,往郁偆身上推,倒也使得。
恃宠而骄,随意剐掌下人。哦……其中有一个,还是皇后跟前的嬷嬷。
骄奢淫逸、大肆铺张,使用僭越之物。那些都是陛下赏的,郁偆不用也得用。
苛待长宁宫中宫人、内侍,及其宫中妃妾,将郁偆说的跟那,白雪公主的后母一般。
出言不逊,常常私下辱骂陛下及……至于怎么骂的,那上面没写,反正就是给郁偆多写了条罪名。
还有这天花之事,纸上也隐晦的提到,似是和郁偆有关。
郁偆自己都要怕了自己,她真的没想到,她原来是这样一个罪大恶极之人。
抿着嘴,鼻子不断地吸着气,恨不得将整个肺都装满,似是到了极限,郁偆吐出一口绵长的气来。
看着跪于地上,不言不语的惠妃,皇后暗自紧张,太后的反应是出乎意料的,她不曾想到,太后会这样当着众人面,就将这件事情揭开,她原以为太后知晓后,会在暗地里,将惠妃偷偷的给……
惠妃的反应,也很让人侧目,居然没急着辩驳,而是就那样静静的跪着。
太后看着沉着冷静的郁偆,突然就笑了,这还真是有趣。皇后呈给她的那份东西,确实是能治惠妃的罪,说不得还能将她直接给废了。
可若真按着宫规来,这宫里又有谁是没犯错的?皇后还真是犯了一个大忌,而惠妃又走了一步险棋。
来给太后请安,除了那些个生病的,自然都来齐了。她们在郁偆跪下后,依旧在不断传阅着那页纸张。看过后,有些人信了那上面的话,但更多的人,是不信的。若是信了,怕是她们也得跪下认个罪。
谁还没有僭越的行为,难道开国的时候,规定了只有皇后能用金碗,她们现在有金碗了,还用不得?
至于那些残害妃嫔,虐待下女、内侍,那更是子虚乌有。宫中谁不知道,郁偆最是善待她人。
那些住于别宫的低位妃嫔,还颇羡慕那些住在长宁宫里的那些。这惠妃吃肉,那些人还能跟着喝口汤,她们这些,可是连些许肉香都闻不到。没看见那长宁宫,皇子皇女齐全,如今还有个正怀着的。
贤妃、庄妃与郁偆教好数年,就算存着私心,可那多年的感情不是假的。二人相视一眼,齐齐上前,一左一右,与郁偆一道跪于地上。
郁偆嘴角一翘,目光注视着太后,缓缓直起身来,将脊背挺得笔直,然后又是一拜。
贤妃道:“还请太后明察,那纸上所写,皆非真言,定是有人胡乱攀咬惠妃。”
“惠妃人品如何,妾最是清楚,她定做不得那等事。”庄妃接口道。
这种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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