蹭蹭后退了几步才勉强站稳,目呲俱裂,怒道:“你到底是什么人?”
那人哈哈一笑,道:“在下姓孔,小号孔二虎,顾大爷,你收了我的画,连我的名姓都没搞清楚,哈哈哈,你这生意做得还真是可以。”径自走过去,在一张椅子上坐下,跟随他过来的四名大汉都是环保粗壮双臂,站在孔二虎身后,一个个凶神恶煞模样,气焰嚣张。
顾文章尽力让自己冷静下来,问道:“你骗我的银子,还跑来做什么?”
“顾大爷,你这话我可就不明白了。”孔二虎翘着二郎腿,右手手指扣着鼻孔,“我那两幅画,可是活当,说好了半个月之内可以赎当,今天正好是最后一天,我带银子过来赎当,总不会有什么问题吧?”伸手到怀中,掏出厚厚一沓子银票,放在手边的案上,轻轻拍了拍,又从怀中拿出暗有手印的契据,道:“当日咱们说的很清楚,两幅画,你用十三万两银子收回去,我赎当要十六万两银子,顾大爷,这里是十六万两银子的银票,一分不少,两幅画拿来,这十六万两银子就是你的了。”
顾文章呆了一下,心下一沉,昨晚那两幅画已经被齐宁在翠德缘当众烧毁,这时候又如何拿得很出来。
他毕竟不是傻子,脑微微一转,心里便明白过来。
如果昨夜没有翠德缘的焚画,这孔二虎今天就绝不可能前来赎当,正因为孔二狗知道两幅赝品已经被烧毁,这才大摇大摆前来。
“怎么,顾大爷,有什么问题不成?”孔二虎得意洋洋道:“该不会是那两幅画出了什么问题吧?咱们事先可说好的,若是那两幅画有损毁,你可要赔我三十万两银子。”
顾文章冷笑道:“孔二虎,你那两幅画是赝品,竟敢以假充真。”
“顾大爷,我可从来没说是真的。”孔二虎笑道:“是你们当铺的那位掌柜告诉你说是真的,我只是拿了两幅画过来,我这种俗人,也不知道那两幅画是真是假,能多当一些银子急用,总是好的。不过我这人言而有信,就算是两幅假画,可是我也不坑人,今日如约回来赎当。”身体微微前倾,“那两幅画是真是假,已经不重要,重要的是你现在必须将那两幅画交换给我。”拿起那厚厚一沓子银票,“两幅画给我,十六万两银子归你,若是交不出来,那你还要再给我十七万两银子,这没错吧?”
那家仆忍耐不住,怒道:“你们这是坑蒙拐骗,你们......大爷,我们去报官!”
“报官?”孔二虎哈哈笑道:“你们不用急,如果我那两幅画当真拿不出来,不用你们去报官,我们自己去。”抖了抖手中的契据,“这上面写的一清二楚,就是见了官,你们也无话可说。是了,我知道你们背后是锦衣候,可是锦衣候也要讲道理,不能仗势欺人。”
“不错,锦衣候从来不仗势欺人。”孔二狗话声刚落,从门外已经传来一个声音:“锦衣候只会和人讲道理。”话声之中,几道人影从门外进来,当先一人锦衣玉带,正是齐宁。
顾文章瞧见齐宁过来,宛若溺水之人瞧见了稻草,欢喜不已,急忙过来,道:“侯爷,这.....这家伙过来赎当了。”
齐宁笑着点点头,扭头看向身边那人,笑道:“袁公子,刚才的话,你都听清楚了?”在他身侧,正是袁荣。
袁荣笑道:“听得一清二楚。”
那孔二狗见齐宁带人进来,神色有些慌张,而此刻大门之外,却已经围过来不少人,这当铺左右两边都是店家,都知道顾家当铺被人所坑,出了大事,这时候见到当铺来了一群人,忍不住好奇,都是挤在门前观看。
齐宁进屋之后,顾文章立刻吩咐人端了椅子,齐宁和袁荣在那孔二狗对面坐下,含笑瞧着那孔二狗,孔二狗被齐宁似笑非笑瞧着,感觉身上有些发毛,哪里还敢坐着,站起身来,却还是竭力镇定,拱手道:“小的孔二虎,拜见......拜见侯爷!”
“孔二虎,好名字!”齐宁笑道:“孔二虎,听的口音,似乎就是京城人士?”
孔二虎勉强笑道:“家父......家父二十年前搬来京城,小人.....小人也跟随进京,在京城也生活了二十多年......,算是.....算是京城人士。”
“那两幅画,不知你是从何处得来?”齐宁含笑问道:“是祖传之物,还是偶尔得到?又或者说,是有人让你送来当铺?”
孔二虎微微变色,勉强笑道:“侯爷,如何得到,这.....这好像不重要吧?小人不方便说。小人今日前来,是如约赎当,这......这总没有触犯王法吧?”
齐宁哈哈笑道:“没有没有,欠债还钱,借款赎当,这都是天经地义的事情,没有半点差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