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说,处处奢靡,已经让齐宁司空见惯。
东齐国君正坐在一张金黄色的案几后,天香公主正凑在他耳边说着什么,东齐国君对天香公主显然是异常溺爱,抚须大笑,太子引了齐宁进殿,空有两张案几,一左一右,齐宁向东齐国君行过礼,东齐国君这才示意两人都坐下,天香公主却是退了下去。
太子和齐宁左右落座,自有宫女送上来琼浆佳肴,摆在案几上,齐宁自然晓得,北汉的煜王爷忽然消失,东齐国君今夜设宴,而且并无一名臣子作陪,绝不是仅仅为了给自己压惊,但他晓得这时候更要镇定自若,多听少说为妙。
东齐国君瞟了齐宁一眼,道:“锦衣候,你能平安归来,朕很欣慰,朕还担心那刺客会伤及到你。”
齐宁拱手道:“回禀君上,刺客挟持外臣,知晓外臣是楚国使臣,所以出城之后,到了安全地方,她倒也并没有太过为难外臣,只是一场大雨耽搁回来。”
“哦?”东齐国君淡淡一笑:“锦衣候可知道那刺客的来历?”
齐宁立刻道:“回禀君上,臣只知道是汉国那位风皇子引入宫中,其他还真不知道。君上可否无恙?”
“小小刺客,岂能伤及到朕?”东齐国君冷笑一声,才道:“锦衣候,你觉得这刺客是否真是北汉人存心带入宫中想要致朕于死地?”
齐宁心下一凛,暗想东齐国君明明知道刺客便是赤丹媚,北堂风只是被骗上当而已,为何还要这般问?但他神色镇定,摇头道:“君上,我楚国与汉国水火不容,不过这次入宫行刺君上,事关重大,没有证据,外臣还真不敢擅言。”东齐国君抚须道:“你倒是个稳重之人,朕还以为你定会指责北汉人的不是。”
“没有证据,外臣胡乱指责,那就是欺骗君上了。”齐宁微笑道。
东齐国君微微颔首,道:“那位煜王爷百般辩驳,朕差点相信此事真的与他们无关。朕还在想,北汉人就算胆大包天,应该也不至于不要性命引刺客入宫,直到昨天,朕才明白过来。”冷哼一声,“啪”的一声拍在案上,厉声道:“北汉人真是阴险毒辣,竟敢用如此卑鄙手段行刺朕。”
齐宁微皱眉头,太子已经道:“锦衣候,北堂煜和北堂风偷逃出城,定是做贼心虚,他们谋划此番行刺,如今阴谋败露,所以仓皇而逃。”叹了口气,问道:“锦衣候可知道刺客是何人?”
齐宁问道:“殿下已经查出刺客身份?”
“其实刺客是齐国人。”太子道:“父皇治理偌大一个国家,总是有些人不思皇恩浩荡,对父皇心存怨恨。刺客其实早就谋划刺杀父皇,却一直找不到机会,此番刺客与北汉人狼狈为奸,北汉人一心想要对我齐国不利,但父皇坐镇大齐,他们不敢轻举妄动,所以北汉人一直想着扰乱我大齐,他们好趁虚而入。”
齐宁微微颔首,却是耐心聆听,心知今夜事情不简单,只听太子继续道:“北汉定是与那刺客早有勾连,此番他们出使我大齐是假,意图行刺父皇是真。”
“殿下是说,此番行刺,是北汉人早有预谋?”
“不错。”太子颔首道:“刺客势单力孤,但对我大齐颇为了解,他投靠北汉,北汉自然是求之不得。这次他们精心谋划,狼狈为奸,那北堂煜此番作为使臣前来,本就是北汉人的祸心。”
齐宁对事情的真相十分清楚,这次行刺事件,还真与北汉并无干系,但东齐国君父子却是振振有词,齐宁总觉得事有蹊跷,一时间猜不透他们心思,问道:“殿下,北汉也有刺客,为何会非要让齐国刺客出手?”
“这就是他们的高明之处。”太子冷笑道:“此番刺客是逃脱了,若是无法逃脱,被我们所擒,那么立时就能查出刺客是齐国人,北汉人自然早就做好了失败的准备,如果失败,他们就会将事先编好的说辞丢出来,正如那次所见,刺客失手之后,北汉人马上便说是刺客诱骗了北堂风,如果当场抓住刺客,知道刺客是齐国人,他们自然更有底气,便说他们汉国人为何会用齐国的刺客?锦衣候,你莫忘记,北堂煜博览群书,有三寸不烂之舌,此番前来,本就是为了失利做准备,也好辩解此事与他们无关。”
齐宁叹道:“原来如此,如此说来,北汉人还真是阴险卑鄙。”
“但此番失败,我齐国正在调查之时,北堂煜带着北堂风畏罪潜逃。”太子叹道:“我们还是太过相信北汉人,以为他们泱泱大国,不至于做出行刺这种卑劣行径,现在看来,还是太高看他们汉国了。”
齐宁心想煜王爷匆忙而走,还真未必是畏罪潜逃,故作凝重道:“君上,殿下,是否已经派人追拿北堂煜?”
太子摇头道:“他们既然早有谋划,想必连逃走的线路都是计划好,想要追拿回来,谈何容易。”冷哼一声,道:“不过他们心肠倒是歹毒,丢下了整个使团,这帮人自然是难逃法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