淮北两郡,如今却被汉国人所占据,这不但是楚国的仇怨,更是锦衣齐家的仇怨。”
齐宁此时却隐隐明白了什么,却也是一脸肃然道:“殿下所言极是,淮北两郡丢失,确实是我楚国之痛。”
太子看了东齐国君一眼,笑道:“既然你我两国结盟,自然要让北汉人瞧瞧你我两国联手的实力。如果我们齐国夺下马岭山,而贵国能够将淮北两郡重新夺回,这对北汉必将是重重的打击,此后北汉必也不会太过张狂。”
齐宁这时候终于清楚,东齐国君今夜设宴,竟是要与自己谋划两国联兵攻打汉国。
他心里大感吃惊,却更是疑惑,瞧太子眼中闪烁光彩,明显是对联兵攻汉兴趣盎然,但这种兴趣却又从何而来?
齐宁当然不相信这是齐国想要报复汉国谋划的刺杀事件。
东齐国君当然知道赤丹媚为何会入宫行刺,当年原太子府唯一的生还者就是赤丹媚,被白云岛主带去白云岛,东齐国君那时候并未登基,即使登基,也未必敢于白云岛主针锋相对,所以这些年来,他对赤丹媚的存在一定是提心吊胆。
当日的行刺,若说是赤丹媚入宫行刺,还不如说是东齐国君设下陷阱诱捕赤丹媚,否则白云岛杀亡二奴又怎可能装扮成太监护卫在东齐国君身侧,那只能说明东齐国君已经知晓赤丹媚即将动手。
他既知赤丹媚欲杀他而甘心,当然也知道那天的刺杀事件,北汉使团只是背了一个大大的黑锅。
今日这东齐国君父子联手演戏,搞得就像是真的因为北汉卷入刺杀事件,所以才对北汉恨之入骨。
如果不是因为刺杀,齐宁却又想不明白他们为何在这短短时日便态度大变,从一开始已经准备和北汉结亲,转眼间却又变成准备联手楚国攻打北汉,这等行径宛若儿戏,但齐宁知道以这对父子的智商,绝对不可能做出如此儿戏之事。
齐国要攻打北汉,当然是让齐宁大感意外。
齐国的国策,一直都是间于汉楚,平衡两大强国,在夹缝之中苟延残喘,如今却蠢蠢欲动,竟要联合楚国攻汉,齐宁断定这必定是发生了极其重大的事件,否则如果齐国想要联合楚国攻汉,这么多年来随时都有机会,楚国对此是求之不得,齐国却又为何等到今天才会有这样的打算?
太子看到齐宁微有错愕之色,与东齐国君对视一眼,忽地拍了拍手,便见到两名太监匆匆出来,太子做了个手势,齐宁却瞧见这两名太监打开了一副用丝帛制作而成的画卷,太子已经起身,走到画卷前,笑道:“锦衣候不如过来看看。”
齐宁起身过去,这时候看清楚,那上面竟豁然是一幅地图,他只扫了一眼,便认出是当今天下的地理图,汉楚齐三国的地理版图尽皆跃然丝帛之上,不过地图的标记不算太细致,特别是汉国与楚国的许多地方,关隘险关俱末标识出来,整幅地图只是将当今之世的大概地理勾勒出来。
“锦衣候,这是你们楚国曾经在淮北占据的巨阳郡和陈郡。”太子接过边上一人递过来的一根竹棍,点着地图上一处地方道:“当年这两郡在你们楚国手中,就如同一把匕首,顶在北汉的腹间。”
齐宁这时候却是看得明白,那巨阳郡和陈郡俱在淮北地区,果然是突进入汉国的版图之内,只见到太子移动竹棍,向东北方向移过去,点住一处:“这里是马岭山,锦衣候,你仔细瞧瞧,这两处地方,是否成掎角之势?”
齐宁扫了一眼,微微颔首,太子笑道:“在陈郡到马陵山中间这片区域,是汉国的城父和定陶两郡,一旦楚国重新夺回巨阳和陈郡,我齐国拿下马陵山,那么城父和定陶两郡就是瓮中之鳖,可以轻而易举地将其拿下,这样一来,只要战事顺利,我们至少可以夺下北汉五郡之地,汉国必将势力大衰。”
齐宁微微颔首,道:“殿下,楚国一直想要重夺淮北两郡,但如今的形势有些不同。齐国攻打马陵山,途中并无太大的阻碍,硬骨头就在马陵山,以齐国的实力,要扫平从齐国通往马陵山沿途各县,那是轻而易举的事情。但我们要打到淮北,中间却是隔着一条淮河,如今北汉人夺下淮北两郡之后,我们在淮北并无立足之地,两军对峙于淮河,想要轻易突破过去,并不容易。”
东齐国君只是自行饮酒,看上去异常淡定,并不多说话,太子却是将竹棍丢给边上的太监,含笑道:“锦衣候,你莫忘记,淮河对我们齐国来说,就如同自家后院的水池子,东齐水师要协助楚军夺去淮河北岸的滩头,易如反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