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瞧见这名飞蝉密忍竟然擅闯到自己舱内,甚至四平八稳地坐在椅子上,瞬间便明白了许多,心中立时便想到那帮跟随段韶离去在其身边保护的飞蝉密忍。
如果飞蝉密忍已经背叛了陌影,甚至投靠了楚国人,那么段韶如今却是身处危险之中。
那些飞蝉密忍和东宫近卫都贴身保护在段韶身边,一旦飞蝉密忍突然发难,段韶根本不可能预料到。
想到自己甚至将飞蝉令交给段韶,段韶有了飞蝉令,更不可能对飞蝉密忍起疑心,申屠罗全身发凉,一颗心已经沉到了谷底。
坐在椅子上的那人却是轻笑道:“大都督临危不乱,果然有大将之风,天下第一水军名将,果然是名不虚传。”说完,那人抬起手臂,竟是将蒙在脸上的黑巾摘了下来,申屠罗双目如刀,盯住那张脸,认清之后,失声道:“是....是你!”
当初齐宁带着楚国使团前往东齐求亲,申屠罗却也是见过齐宁一面,此时立刻认了出来。
齐宁面带笑容:“大都督原来还记得我?那我就不必自报家门了。”
申屠罗环顾四周,他既然知道齐宁的身份,便即想到自己的船队是否陷入楚军的围困中,四下里一片寂静,战船在淮水上匀速前行,看不到其他踪迹,申屠罗皱眉道:“你....一个人?”
“我不请自来,已经失礼,自然不好带太多人在身边。”齐宁微笑道:“大都督,如今夜深人静,没有其他人打扰,不知大都督可愿意和我说几句话?”
申屠罗保持镇定,移步到齐宁对面的椅子坐下,盯着齐宁的眼睛。
“若是别人,只怕早就叫喊兵士进来。”齐宁也是盯着申屠罗眼睛:“大都
督却是冷静的很,这样做很正确,这时候喊人进来,只是让他们白白送死,到如今这步田地,这帮人还能跟随在你身边,也都是忠义之士,这种人我并不想去伤害。”
申屠罗唇边泛起冷笑:“锦衣齐家的人什么时候变得如此狂妄?”
“狂妄是建立在实力之上。”齐宁平静道:“而且我说的也并非狂妄之言,大都督也许不相信,如果方才我要杀你,你在毫无知觉的情况下,此时已经是一具尸首。”
申屠罗想到此人方才无声无息进入舱内,自己竟然没有一丝察觉,由此亦可见此人的武功着实惊人,看他气定神闲,说话慢条斯理,倒真不像是年少轻狂在大放厥词。
“那几把火,当然是你的手笔?”申屠罗此时倒很沉得住气:“不过两船粮食换取秦淮军团的军粮,你似乎也没有占什么便宜。”
“两船粮食?”齐宁含笑道:“两船粮食确实算不得多,会泽城内粮库中至少储存了两百船粮食,以一换百,看上去似乎大都督确实占了大便宜,只可惜.....这两船粮食对大都督的意义非常,那是你们最后的粮食,粮食被烧完,大都督手下这支队伍也就到了尽头。”靠在椅子上,保持着很舒服的姿势:“而且大都督又如何肯定会泽城内的粮仓被烧了?”
申屠罗眉角抽动,齐宁淡淡道:“飞蝉密忍既然已经另投他主,他们又岂会真的烧粮?”
申屠罗摇头叹道:“东瀛小贼,果然是相信不得,不过他们既然能够背叛陌影,自然有朝一日也会背弃你!”
齐宁笑道:“大都督对那帮倭人心存怨恨,想要挑拨离间,借我之手除掉他们吗?不过大都督提醒的也并没有错,既然有前车之鉴,我以后自然会小心。”
申屠罗此前还在奇怪为何楚国人会那般准确找到两艘粮船将其烧毁,此时心中自然已经完全明白,那些飞蝉密忍最近一段时间一直在保护段韶,他们本就擅长观察,自然已经确认了粮食究竟储存在哪些船上。
陌影当初让这些密忍跟在段韶身边,只是为了确保段韶的安全,谁知道养虎成患,最终这支船队竟然是因为那些飞蝉密忍而陷入绝境。
齐宁自然不会向申屠罗继续解释飞蝉密忍是因为有了新的首领才另投他主,向窗外看了一眼,才道:“今夜前来拜会大都督,想必大都督已经猜到我的意图。”
“你想杀我,只怕并不容易!”申屠罗冷冷道。
齐宁摇头道:“大都督误会了,其实确实有很多人想要杀你,可是不到万不得已,我实在不忍做这样的事情。”坐正身子,道:“不久之前,东海水师大败于大都督的手底下,我知道辛赐虽然算不得名将,可是在水上练兵也是多年,至少算得上是一名骁将,他手底下的东海水师,战船不少,甚至兵力也绝不在东齐水师之下,整体实力而言,并不弱于东齐水师,但最终却在大都督手底下一败涂地,大都督的名将之威,我确实是十分佩服的。”
“光明正大对阵你们无法胜我,所以使出这等阴谋手段?”申屠罗眸中颇有不屑。
齐宁笑道:“如此说来,派出东瀛忍者潜入会泽城意图烧粮,大都督觉得那就是光明正大?罢了,此事无须争议,我今日前来,是想请大都督归降我大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