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呜呜呜地哭了起来。
刘玉娥忙来到谢桂芬的身边,用袖口给她擦着眼泪,说:“明个就做人家媳妇的人了,哪能说流泪就流泪?总哭哭啼啼的?快别哭了。明天你就出门子了,嫂子哪能不陪陪你?”
谢桂芬一不再哭哭啼啼,刘玉娥和谢桂芬便上了炕,打开铺盖,脱了外衣,吹灯躺下了。
一躺下,俩人就你一句我一句地唠了起来。
刘玉娥有些兴奋地说:“我过门子那年,你才十二岁,还是个小闺女呢。现在都是大闺女了,明天就成人家媳妇了。”
谢桂芬有些害怕地说:“我这些日子见天心惶惶着,怕这怕那的。”
刘玉娥接着说:“我要出门子那阵子也是,见天心惶惶着。”
谢桂芬听完刘玉娥的话,心又惶惶起来,不知道说啥好。
刘玉娥没听见谢桂芬回话,就知道头出门子的谢桂芬的心这会会七上八下的,就安慰说:“没想到,你一个识文断字的闺女学起炕上、地下、屋里、屋外的活计来还挺快。我能做的你都能做了,做得也不比我差。你就把心放肚子里吧,还有你婆婆帮衬着,操持个家一点问题没有。”
谢桂芬感激地说:“我妈说走就走了,走的时候我还小,那以前啥也没教过我。我这两年都是跟着三嫂学会这些操持家的本事的。”
刘玉娥说:“这不就是赶在那了么,换了谁,谁都会带着你的。”
“那可不一定,要是换个隔路的嫂子,还不定咋回事呢。”谢桂芬感激着刘玉娥后,有些发愁地说:“不知道朱家人的脾气秉性,怕处不来。”
“我头过门子更担心。那么一大家子人,光女人就有多少,婆婆、婆婆的婆婆、婶子。”刘玉娥说到这,笑着接着说:“还有俩叔伯小姑子。”
谢桂芬叹口气,说:“老朱家倒清静得呃。都说婆媳是冤家,就愁怕和婆婆处不来。”
刘玉娥寻思了寻思,说:“都说婆媳是冤家,可也不都是那么回事。我刚过门子时,就喜欢听婶子说事。婶子念过书,明事理。婶子跟我说过,她最佩服爷爷。爷爷把扛活的当兄弟待,当儿子待,扛活的把谢家当自己家,给谢家做事像给自己家做事一样。爷爷和两姓旁人都能处得和兄弟、父子一样,你和你婆婆有啥处不来的?你和你婆婆能以心换心最好,做不到以心换心,至少要将心比心,就没啥说道了。”
谢桂芬松了口气,说:“也是这么个理。”
刘玉娥打个哈欠,说:“啥事都在人为,别发愁。”
这些个日子为谢桂芬婚事忙来忙去的刘玉娥,说着说着就睡着了。
出门子还有些个日子时,谢桂芬夜里睡不着觉,在铺盖上翻来覆去地寻思寻思这,寻思寻思那。明个真要出门子了,谢桂芬倒想起了一句话:傻子睡凉炕,全凭时气壮。想起了这句话的谢桂芬啥也不想寻思了,也呼呼地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