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宏业提了银枪,冷哼:“杀一个够本,杀一双赚了,老子的兵绝不输他!!”
他也飞身跃起,带人直接冲向北蒙铁骑的方向。
……
北境十月的夜风已凉意森森。
却也吹不散屠城的炽热血腥。
尘土与血液粘稠的味道,令人作呕,充满了鼻腔。
无边无际,仿佛永远杀不完的敌人,血在四处飞溅。
厮杀与鏖战在城墙下。
……
不知战斗了多久。
“呯!”上官宏业和上官焰乔几乎是背对背撞在一起。
“喂……你还能撑么?”上官宏业提着长枪,手臂都已颤抖,他朝着地上吐了一口血沫。
上官焰乔长发半散,他蹭掉额角的血,扔了卷刃的刀,反手抢了敌人手里的北蒙骑兵刀。
他淡淡地道:“还能杀个百来人垫背。”
“艹!”上官宏业不爽又不服气地冷哼。
这浑蛋功夫实在高,无数彪悍的北蒙铁骑中,力尔都被他卸了条手臂,差点脑袋都没了。
万军之中,取上将首级。
“快天亮了吧……”上官宏业低声道。
这永夜,似无人还能看见血色黎明……
上官焰乔:“嗯。”
上官宏业眯了眯眼:“既然还能杀百来个,那就老子滚出城去,去找援兵……咳咳……老子给你断后。”
说着,不等上官焰乔然反应。
他一声胡哨,仅剩下的不到一百帝军立刻拼力厮杀着向上官宏业和方向冲了过来。
上官焰乔眉心一拧:“你以为你那油尽灯枯的身子骨,靠着蛊药能撑多久!”
上官宏业现在身体恢复,分明是回光返照。
就靠当初那大巫师留下的蛊药和北蒙那些萨满巫医用了特殊的手段——
压缩他最后的生命力才做到的。
“那就不用你管了,你撤了,还有机会找援军,上官焰乔,老子恨不得你死在这里。”上官宏业冷嗤。
上官焰乔一顿,眉心一拧还想说什么。
小齐子一把死死扣住他的胳膊,红着眼咬牙道:“殿下,新帝说得对!咱们杀出去,还有机会找到救援!”
即使只有一线希望,也该拼一下!
否则就是所有人都牺牲在这里的结局!
上官焰乔顿住了,表情深沉又复杂地看了一眼取了长弓正在射杀骑兵马匹的上官宏业。
“走啊,你他娘的还在等什么!杀出去!!”上官宏业一边组织人拼死缠上挡在城门方向的骑兵,一边冲着他怒吼。
上官焰乔眸光一深,一咬后槽牙,厉声下令:“黑衣龙卫,清路!杀!!”
他再催动十成功力,剑气如虹,在周身挥出无数暴虐光影,朝着城楼上杀去。
上官宏业猛地抓了一把蛊药塞在嘴里,和血吞下去,眼前似乎有无数混乱的血色光影掠过。
耳边是奔驰的北蒙马蹄声,杀气腾腾。
这是就是二十多年前,萧帅和萧家家诸位将军在绝境中的感觉么?
“呵!”他自嘲地哂笑一声,强行压下服药后丹田里暴涨的气血,忽然拔高了声音——
“上官焰乔,活着的话,帮老子告诉她——我和她的债,两清了!”
上官宏业扣紧手中长枪,大笑着:“痛快,出征不问归路,三十功名尘与土,八千里路云和月,万军一路斩——胡虏!!”
他手中血色长枪出如龙,带着最后所剩下的帝军士兵,杀向潮水一般奔杀过来的北蒙大军。
……
宏图霸业转头空,家国百姓皆不可忘。
明兰若,我有很多话想跟你说。
但,你应该不想听……
所幸,欠你的,今日我们两清。
你是我前世今生都不能治愈的病。
所以,下辈子……
我们不要再遇见了
就让这血色的轮回与宿命在这里结束吧……
……
刀光剑影、呼啸与厮杀,晦暗的光和血色交织在眼前。
他挥动银枪低笑着,恍惚间,似穿越无数的梦境。
有白马银枪的少年将军,饮马黄河,走过边疆的冷月,宿过草原黄沙。
他蓦然回首,却见京城家乡的城头,有十四岁的稚美少女,朝他招手,笑容如骄阳一般灿烂——
“秦王殿下,你要记得我的名字,我叫——”
他的心脏漏跳了一拍……
嘘,别说话……
我不知道你的名字,就不会将箭射向你的胸膛。
……
图城外
一轮血色的红日慢慢爬上晦暗的天边,染得漫天殷红。
晨风也吹不散空气里都是粘稠的血腥味,刀剑交击的声音刺耳得令人头疼。
上官焰乔手里的刀和剑已经不知换了几把,手里的这把也断了。
一直身先士卒,冲杀在最前方,他长发散乱,手臂发颤,踉跄着握住剑,单膝跪在地上。
呼吸混乱而沉重,血覆了半张脸,又一滴滴地从身上许多的伤口里渗出来。
“殿下……”不知是小齐子还是心宿的声音迷离地在耳边响起,还有敌人的咆哮与刀剑入肉的声音。
“呵……”...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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