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山洞,想让丫鬟搬来梯子,看看谢世全藏的是什么。
哪知道刚跑出山洞,就被告知明日要出城,谢平安一高兴,把什么都忘了。后来他们一出城,就再也没有回来。
谢平安深呼吸许久后,心口的痛才渐渐消散。她再次抓住奏折,一个字一个字看,黑沉沉的眸子似乎想把奏折看透,看穿,看燃烧。
她一个字一个字记下来,刻骨铭心。
奏折最后,夹着一张纸,展开。不,不是一张纸,是半张纸,纸上一个字没有,只画了一条又一条线。
这是什么?为什么一个字没有,爹爹为什么把这半张纸和奏折放在一起?
谢平安把纸翻过来调过去,还点着油灯,把纸拿到油灯前,对着光看,什么都没有,除了寥寥草草几条线,再无任何东西。
谢平安脑子很乱,直觉告诉她,谢世全不可能无缘无故随便画几条线,不可能无缘无故把这张图和奏折放在一起。有可能这张图就是百万两银子的藏身之处。
谢平安在屋里转圈,手捏着眉心,浑身燥热,她想大吼。
八年了,这个宅子住了两任知府,陈济世和姚庆北,竟然没有人发现山洞里藏了这么重要的东西。
八年了,百万两银子就这么随着谢世全的死销声匿迹。
八年了,朝廷竟然没有追查百万两银子?
可能吗?
不对,爹爹把奏折藏在山洞里,把银子劫走,他为什么要自尽?难道他就不怕这些东西永远见不了天日?
谢平安要爆炸了,脑袋一揪一揪的疼,像针扎一样。
如果自己没有去山洞,这份奏折永远也见不了天日,永远也不会有人知道。那消失的百万银子也就永远不能露面。
还是说......
一个答案呼之欲出,爹爹根本没有料到自己会死。他是被人杀的。
谢平安重重躺在床上,黑沉沉的眼睛盯着房顶,不知道该说什么!不知道能说什么!不知道想说什么!
胸口有块大石头,压得她喘不过来气。
谢世全太傻!他以为劫银,藏银,自己进京面见皇上,银子保住了,太子也能保住。他却不知道,世道险恶,宁王既然布下天罗地网,剑指太子,又怎会让谢世坏他大事。
谢平安闭了闭眼,有什么东西从眼角滚落下去,落入发间,消失。
等等,奏折上说,知道银子下落的还有一个人,是谁?
谢平安脑子里走马灯的筛选,和谢世全交往的人中,她记忆里有几个,但都是淮州府衙的人,随着谢世全的死,淮州府衙的人换了一茬又一茬,不可能是府衙的人。
那会是谁?
娘?不会。如果娘知道银子下落,不会撞石狮子死。
哥哥姐姐?不可能。爹爹思虑周全,自己的死都能想到,焉能想不到他死后那些人不会抓哥哥姐姐?哥哥姐姐那时候才十几岁,那些人稍加用刑,哥哥姐姐抵不住,什么都会说。不会是他们。
那会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