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此后朱由检御驾亲征,缑明显却只能率领着五百轻骑,在京师和大军之间来回护送粮草辎重。说起来他跑的路比谁跑的都多,但是一抵达前线,立刻就得往回返,想杀敌立功是不可能了。缑明显是个典型的猴急脾气,整天唉声叹气,抱怨李来亨对他偏心。
前几天大军从彰德府向南开拔,缑明显也跟着一路护送辎重,昨天才刚刚返回彰德府,原拟在彰德府休整一晚,明天继续北饭,迎接下一批辎重。但是缑明显心中烦闷,晚上睡不着觉,就一个人偷偷溜上城墙散心。却正好撞上这一幕,心中顿生警兆,这才出言喝止。
怕那守城官不信,缑明显还掏出自己的金质军牌让对方过目,守城官一看就没了脾气。原来明代军中每人皆有军牌,上面标明军官或士卒的姓名、身份。普通士卒是木牌,百户到游击是银牌,参将以上是金牌,总兵以上就是玉牌了。缑明显既有金牌,那就是参将无疑了。要知道彰德府本地卫所最大的军官才是千户,跟参将还差着好几级呢。
守城官刚要请罪,缑明显摆手示意不用,随即指着城下的“俘虏”问他道:“你看看这些俘虏,有老有少,有的一看就六十多了,叛军会用六十多的老头子么?”
众人一看还真是,也都觉出有异,不敢开门了。底下的官军等得焦躁,又大声喊道:“城上的弟兄,快开城啊!这大冷天的,想把我们冻死么?”
这时那守门官哪还敢说话,眼巴巴地望着缑明显。缑明显便对他悄声道:“可能有诈,你快派人去禀报守城主将,还有今天入城的五百押粮军!”
紧接着他又对着城下大笑道:“啊呀,实在不好意思!城门落锁了,保管钥匙的家伙许是闹肚子,找地方拉屎去了,你们再等等。要不,给你们扔下去些柴火,你们先烤烤火如何?”
“放屁,烤你妈的火!”底下的官军见不给开城,立即焦躁地大骂道,“耽误了紧急军情,责任你担得起?”
缑明显见对方张口便骂人,心想经常听平南将军提起,说定南将军李定国治军极严,士卒之间即使是开玩笑互骂,也会受到惩罚,怎么底下这帮人如此出言不逊?因此心中更加了十二分的小心,表面上仍是嬉皮笑脸地道:“兄弟,马上就开城了,别生气嘛!对了,你们是定南将军麾下具体哪位参将的部下?是靳统武靳将军么?”
“正是!”底下的官军不耐烦地答道。
“这么巧啊!兄弟也见过靳将军,他生得真是魁梧,怎么也得有二百斤吧?”
“差不多吧…你哪那么多废话,快开城啊!”
“我开你妈!”缑明显突然勃然变色道,“靳统武是个瘦猴子,一百斤还差不多,怎么可能有二百斤?尔等想趁夜赚开城门,必是叛军!”
话音未落,缑明显已经掏出随身携带的燧发手枪,抬手就是一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