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感激皇恩和现实利益的双重刺激下,在场蛋民踊跃报名参军,几乎人人想跟随张煌言和郑森下南洋。 不过张煌言在海澄县只招募十人,少不得要进行一番的选拔。
首先,没下过南洋的很快被剔除。其次,年龄过大过的,体格不够健壮的,以及家室有拖累的,也都不在考虑之列。而张煌言和郑森最则是对水路的熟悉程度,谁下南洋次数较多,能熟记海路,最好还有海图的,则予以优先考虑。
很快便选出了十名幸运儿,其中也包括刚才最先跳出来的那名伙子,名叫冼南星。他虽然年纪不大,却自幼跟随父亲出海,去过南洋的很多地方,还当场凭记忆绘制了一张南洋简图。张煌言大喜过望,当即宣布这十人及他们的家眷转为军户,并命中军写成书,转交海澄县,其他人自是艳羡不已。
可是蛋民们没有想到,皇帝对他们的恩典还远远没有结束。张煌言又问那名老者:“老伯,你们海澄县共有多少蛋民呐?”
此时蛋民们已经完全消除了戒心,那位名叫麦积安的老者便一五一十地道:“回钦差大人,来的只是一部分,在海澄县的蛋民共有一千多人。不算老弱妇孺,壮年男子也得有四百来人。我们也不想违犯朝廷禁令,奈何身在贱籍,并无生业,只得往水面上找营生。官府对人等又盘剥甚重,除了河泊所正常的课税外,各路衙门也动辄强征,名目繁多,甚至什么名目都没有,就是明目张胆地要银子。不把他们喂饱了,他们就要撕网烧船,甚至把人投进大牢。因此实在没奈何,我们这些人或多或少都出过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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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洋,便能赚够银子么?”张煌言问道。
“出去一趟,获利倒也颇丰。这里的东西贩到南洋,便可获利十倍,那边的东西贩过来,也可获利十倍。尤其是像珍珠玳瑁珊瑚这些东西,弄到一点便可养家了。”麦积安叹道,“只是水面上营生极凶极险,很多人都是有命挣,无命花啊。因此但凡有一线活路,人等也是不愿意出海的。”
“那么捕鱼收获如何?”
“回钦差大人,捕鱼倒是无甚利可图。”麦积安答道,“海鱼虽然味道鲜美,但不像河鱼那么好捞,须得寻找鱼群。除非鱼群离岸很近,否则一出海便是十天半月,甚至更长时间。而海鱼捞上来即死,时间稍长便要腐烂,回港以后就不好吃了。因此除非赶上鱼群抵近,人们一般是不出海捕鱼的。”
“何不将鱼腌制了,那样不是可以长久保存么?”
“回大人,腌制倒是可以,人们在海上吃的也都是咸鱼。”麦积安赔笑道,“但咸鱼口感与鲜鱼差得太远,食客们不爱吃。人们是没办法,吃咸鱼好歹能填饱肚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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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是大量地做腌鱼,你们能做么?”张煌言追问道。
麦积安不解地道:“能做是能做,不过做了卖给谁呢?”
“卖给朝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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