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思,还是不依不饶。
晓雯妈也是在一边长吁短叹,不停翻这几年的老账,什么官大了,就不顾家了,这些年自己在家里怎么怎么苦了,也没见当官太太有啥好的之类的。
丁磊被憋的满脸涨红,差点没背过气去。本来一家人好不容易团圆,应该高高兴兴的,却弄得满屋子火药味。
沐易暗叹了一声,事到如今,也没法置身事外了,只得道:“伯母晓雯,你们误会了,伯父的意思是不想让我回云南乡下了,打算让我留在太原。”
“对,对,我就这个意思。”老丁好不容易逮到个明事理的主,赶紧点头同意。
“这...这也不太好吧...”晓雯妈停止了唠叨,老头子这话可说到她心眼里了,谁不希望自家闺女能待在身边啊,可瞅了眼沐易,又觉得不好意思,“人家小沐毕竟是男人,家里还有双亲吧,怎么能倒插门到咱家呢。”
晓雯赶忙接口:“沐易家里人都不在了,就还剩他一个。”说完后,又觉得这么说不太合适,忙对沐易道:“我不是那意思,就是说说你家里的情况。”
事到如今,沐易也打算和盘托出:“伯父伯母,也怪我一直没说清楚我的情况。我来自云南通海的沐家村,上半年地震,沐家村就剩我一个了,而且我还失忆了,可我右手无名指一直戴着个戒指,这代表着我可能以前结过婚,妻子可能还活着。我也不想耽误晓雯,这事成不成,完全看您二老的意思。”
沐易刚说完,晓雯就在背后狠命地掐他。沐易戒指的事情,她是早就知道的,她也说过,就算以后他的妻子找来,也绝对无怨无悔。可这事情不能当着她父母面说啊,这等于给自己出了个大难题。
出乎所料的是,俩老人反而喜上眉梢,老丁考虑了一会道:“地震都快过去一年了,如果你以前的妻子真的还活着,不可能不回去找你。我娶你伯母之前,也结过婚的,这没什么。况且就算带了戒指,并不代表就结过婚吧。西方人的习俗,不太可能这么快传到村里。”
晓雯妈也点头同意:“没什么大不了的。要说起来小沐还真是可怜,家里都没什么亲人了,回去都孤苦伶仃的。咱们太原可有不少亲戚呢,过年都红红火火的,还有你伯父老家垣曲,好几个村子都姓丁,那叫个热闹啊...”
俩人话里话外,都透露着个意思,不介意他之前结没结过婚,只想知道他想不想留在太原。毕竟倒插门这种事情可是很丢人的,如果不是沐易这种没有家人的情况,还真不好意思提及。
沐易没料到会是这种情况,最后的托词竟然被这么简单化解掉了,他正打算硬着头皮说还是想回云南老家,晓雯却抢先开口了。
“沐易这次来就没打算回去,你们不用担心。”
晓雯妈立刻两眼眯成了一条线:“这样啊,那就好啊。”
“怎么不早说啊,你这孩子。搞得我费了这半天劲。”老丁眉开眼笑,“那就着么着吧。小沐的户籍工作什么的就交给我了。天不早了,你们早些休息吧。”
沐易被晓雯这句话唬的够呛,一脸不可思议地望着她,就差直接当面质问啥时候说过这话了。
晓雯调皮地冲着他眨了眨眼睛,一脸骄傲地去院外的屋子里收拾床铺去了。
“真是让着一家老小给坑惨了。”沐易拍了拍脑袋,看着满脸幸福的一家人,突然觉得这样也不错,“算了,既来之则安之,我这么个大老爷们,怎么像被扭上了花轿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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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一晃就过去了一年,丁磊虽然当初胸脯拍的啪啪的,许诺要给沐易解决户口和工作的问题,却一直没有着落。一到过节的时候,他就感叹一句世态炎凉,当初的老部下理都不理他。
没有当地的户口,俩人结婚的事情就一直拖了下来。这时候结婚可不是件小事,不但要男女两方出具各种证明,还要单位出具专门的介绍信。
这年夏天,老丁又出事了,刚能下地的他又被带走了。到这时全家人才知道,他是被老领导以保外就医的名义放回来的,现在病也好了,只能又进去了。
晓雯妈就如惊弓之鸟,再也受不起惊吓,生怕晓雯跟沐易受到什么牵连。她思前想后,最终做出来个决定,让二人去垣曲老家去躲上些日子,避避风头。
为了让老人安心,晓雯流着泪离开了家,带着沐易登上了去垣曲的列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