演一次热吻。
在座的都是一群年轻人,有人提议玩游戏,大家自然是举手赞同。
卡座上的第一个人拿了包细糖条出来,含在唇上,笑眯眯地开始往下传。陆离和沈西坐末尾,也都笑着看别人小心翼翼地传糖。
传了两个人后,陆离才忽然发现那糖每传一个人,就会短上一点儿,他在心里计算了一下,顿时觉得糟糕——传到他这儿的时候,不知道还有没有!
沈西坐在陆离的右手边,正兴致勃勃地看着两个男人传糖,他们很小心,生怕会吻上对方的唇。其他坐着人一边喝酒一边看热闹,时不时地起几次哄。
糖终于传过来了。
沈西的右手边坐着一个男生,染着一头红头,是酒吧里的常客,最热衷于玩这类游戏。借机揩油,这可是好机会。
那条糖传到红发男嘴里时,已经剩下不到三厘米了。
红发男故意将糖往嘴里收了一点儿,只留下短短的一截在外面,等着沈西过来接。
陆离一看这情形,立即后悔同意参加这个游戏,倘若是别人也就算了,可偏偏右边是他的女朋友。
红发男脸上一直带着坏笑,沈西也不是怯场的人,站起来就往人脸边贴。陆离看得火气顿生,一边腹诽红发男故意咬住一大截,又生气沈西即将着了小人的道儿。
就在红发男等着沈西亲上来的时候,陆离突然发怒,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站起来,一把将红发男推开了。
红发男重心不稳,猝不及防地往后一退,一脚踩在另一个人脚上,疼得对方直龇牙咧嘴。
场面瞬间混乱了。
红发男面子挂不住,站起来就冲陆离大吼:“你他妈有病啊!”
陆离也在气头上,不甘示弱地回击:“你才有病!”
两人推攘之间,疾风似的就抱在一起打起来了。陆离和红发男都是狠角儿,下起手来不分轻重,直往死里抡。
陆离个子高,稍微占点优势。没两下便把对方打得鼻青脸肿。
坐在旁边的一群人立即冲上来拉,红发男死死地搂着陆离的脖子,非要继续干一架。
沈西气得直惊叫,也围在陆离耳边喊:“你放手放手!”
两人最终被众人拉开了。
陆离没怎么样,只是脸上挂了几道彩。可是红发男就严重多了,眼睛被打成绛紫色,鼻梁也疼得厉害许是打折了,嘴角边还挂着两道殷虹的血痕。
见到自己的同伴受到欺负,对面那伙男生一时之间热血上涌,恨不得马上帮红发男报仇解恨。可是又碍于沈西的面子,几个人不知该进该退。
沈西把陆离拉起来,连连道歉。都是一起玩的朋友,冲沈西撕破脸也不好,那群男生们又只好把红发男整到沙发上休息。
趁着对方还在骂攘之际,沈西赶紧拉着陆离的胳膊往处跑。
已近午夜。
沈西根本回不了学校,于是生着闷气看向陆离。
被外面的夜风一吹,陆离也知道自己冲动了,站在沈西旁边一声不吭。沈西懒得管他,迈开步子就往前走。
“沈西!”陆离赶紧跟上去,嘴里却仍然气愤不已地说:“我就看不惯那小子想故意占你便宜!”
“这是游戏你懂不懂?酒吧的游戏你明白吗?玩不起就别玩!”沈西还是生气,气他莽撞,好用拳头解决问题,和莽夫没什么两样。
陆离手一甩,直言道:“我就是玩不起!只要有人亲你我就玩不起!我就是这么怂!谁让你是我老婆!”
吡……
刚才的风声早已不知去向,就连空气都好像静止了。陆离站在高高的路灯下,灯光从他的头顶垂下来,落入深不见底的眼眸里,变成一道深邃的光。
年少的时候,他们并不懂“老公”和“老婆”这样的爱称究竟意味着什么。
只以为自己满心欢喜,只觉得想与对方共度一生,只想要把自己所有能想到的亲昵称呼,全部用到对方身上。
越是年轻,对这种称呼的感受,就越纯粹,越动人。
沈西的心倏尔变软,她走过来,轻巧地勾住陆离的脖子,附上他的胸膛,将唇靠了过去。
她温热的唇瓣印在他的脸上,如一只灵巧的手,瞬间点燃了他心里的火焰。
陆离低头攫住她的唇,用力深情地与她热吻。
初秋的夜里,轻风簌簌,暖黄的路灯下,两条细长的影子胶着在一起,缠缠绵绵。
如果可以,就这么吻到地老天荒吧,沈西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