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这些辽军,如果他们问话或是来抱她,不要回答,也不要反抗,就当抱自己的人是义父。
月歌教小女孩青儿这些话时,因知青儿年纪太小,一定不懂得自己让她这么做的用意,所以月歌只是一遍又一遍的教青儿,让她一定要牢牢记住教她的这些事,但月歌还是忘了一件事情,虽然青儿是不明白月姨教她的这些,也不知道为什么非要她抱着这具羌族妇女的尸首哭,但有一点小女孩子还是懂的,那就是如果辽军到了坡上,那就说明她的族人都已经全部不在了…
坡下打仗的声音已经停下来了,后来还能听到族人们的歌声,再后来,连歌声也停了下来…
而且,义父发现自己的时候,立刻扭过头不看她,还假装咳嗽,以前月姨和塔虎哥哥他们常省下干肉给义父,但义父总是偷偷摸出来给她吃,然后骗月姨他已经吃下去了,那时候,义父也总是这样假装咳嗽,让她不要出声。
还有,刚才义父和月姨互相搀扶着走下坡上,两个人都不肯叫她跟过去,青儿年纪再小,却也懂得,义父和月姨不是忘了她,而是他们要去的地方,不可以带上她。
所以,一看到这些辽军,小女孩青儿就立刻睁大了眼睛,努力装出生气的样子,瞪着他们一个个看。但这小女孩实在是太小了,哪装得出凶狠的模样,粉嫩的脸颊上又挂着眼泪,见她睁大眼睛向大家一个个望过来,被她看到的辽军只觉这幼小可怜的小女孩是在向他们求助,不少军士都心生不忍的低下了头,还有人更偷偷把抬着的尸首放下,挡住了小女孩的目光,生怕被她看见族人的尸首。
智察觉到军士们的举动,心里更是踌躇,如果面前的是一个浑身浴血,咆哮着冲过来报仇的羌军,他根本就不会犹豫,偏偏,这最后一名羌人是个四五岁大的小女孩。
他明白,手下这些军士就算未对羌族心生敬意,也不会愿意再对这么个小女孩出手,惟命是从的军士和杀人不眨眼的屠夫,毕竟有些区别。
就算是智,也不愿真带出这样一群部下,如果是亲自出手…智苦笑,他希望自己真能狠得下这个心,如果把小女孩抓回幽州,那就等于在给耶律明凰出了一道难题。
智犹豫着,慢慢往前踱出一步,若总是站立不动,无形间会给军士们造成一种压抑,可他才一迈步,只见池长空已经一个箭步越出,挡在了他面前,大声道:“智王,你真的连这么个小女孩都不肯放过吗?”
智怔了怔,看了看这个显然反应过快的部下,苦笑出声,“长空,你干什么?”
“智王,这只是个小女孩啊!”池长空一脸义愤,“如果这是个羌军,你要斩草除根,我无话可说,但只是这么个小女孩,难道你还不肯放她一条生路吗?羌人已然族灭,就算留她一条生路,又能如何?难道她也能算是什么后患?”
池长空这番话算是说到了众人心里,军士们忍不住暗暗点头,智的脸色却沉了下来,“池长空,你是打定主意要跟我做对到底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