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被东府里知道了,只怕走不得。”
“姐姐只管放心。”
尤三姐办事果然利索,不过几日便采买了几个新的丫头小厮,又买了几辆马车。尤二姐早暗暗将家里金银细软都收拾了。尤家母女神不知鬼不觉便回了南边,等贾珍知道,宅子里早住进了新的人家。
薛姨妈也收拢了家里产业,把下人们全打发了,自己只随身带了两个丫头搬进了荣国府,王夫人便令宝钗在园子里挑了一处与薛姨妈住。
“妹妹进来也好,日后我们姐妹有个照应,也省得宝丫头两头惦记,只可怜了蟠儿。”
说起薛蟠,薛姨妈又哭了一场,王夫人自悔失言,忙掩住不提,只拿别的话劝解:
“我这两日精神不济,身子也不好,娘娘宫里的事就够操心了,妹妹进来刚好,宝玉和宝丫头就托给你了,你住在园子里一处照管着,他们成亲了这么久,也该有消息了。”说着笑着瞧宝钗,宝钗也羞红了脸。
母女两个在王夫人处说了会话,便相携回了园子里。宝玉见了,忙上来见礼,薛姨妈又拉着他嘱咐了一通,宝玉害羞,忙挣脱出去了。
“袭人还在贾母房里?”薛姨妈见屋里没人,方问宝钗道。
“前日传了太医,说看着是个丫头,不妨事的。”
“那便好,万不可生了庶长子出来,宝玉是个没成算的,保不齐能做出宠妾灭妻的事情来,他这屋子里,你还是小心些,那个五儿,眉眼有些像你林妹妹。”薛姨妈第一次见柳五儿,深为忌惮道。
香菱见薛蟠许久不来,心里着急,忙使人打听。
“奶奶,不好了,说是大爷打死了人。”
“那大爷如今在哪里?”香菱急道。
“大爷已替那伙计偿命了。”
“什么?府里太太知道么?”香菱听了,犹如晴天霹雳,跌坐在椅子上不肯相信。
“什么太太?”伺候香菱的下人全是薛蟠新买的,并不知道还有薛姨妈。
香菱先为薛蟠哭了几日,待好些了又命人去打听,待听得薛姨妈打发走了下人,住进园子里后,思量不定。如今薛蟠已死了,难道她再回去伺候薛姨妈同宝钗么?香菱作了几天主子奶奶,颇不愿再回府里去。她五岁被拐,自此便没有好日子过,正是纠结烦难,忽听下人禀报道:
“门前来了两个媳妇,说是谢府的下人,奉她们太太之命求见奶奶的。”
“谢府?”香菱听了疑惑,命人传了进来。
两个媳妇进来问安后便自报家门。
“原来是林姑娘的姐姐,不知到我这里可有贵干?”香菱疑惑,命人让座倒茶道。
薛家出了事,林寒川自然第一时间知道,居然打听的薛蟠在外以香菱的名义置办了房舍,不由感叹这薛呆子竟还懂得狡兔三窟。不过薛蟠死了,以香菱的忠心,必会带了财产再投靠薛家母女的,林寒川怜他薄命,便派了府里的管事媳妇以身世相告,劝她回原籍寻封氏团聚。
“你们是如何知晓的?”香菱听了疑惑,她也依稀记得小时候的事,这两个媳妇怎知道的如此清楚。
“我们夫人回南边了一趟,听别人说的,姑娘眉心这痣最是好认,夫人打听准了消息才遣我们上门的。”
两个管事媳妇原本便口才好,将大致情况说了,便说些甄士隐出家修道,封氏现今惨淡度日,一心寻女之类的。香菱听见亲生母亲凄惨情状,不由心有所感,渐渐动了心思。管事媳妇又趁势劝道:
“如今薛家大爷是不成了,薛家太太有宝二奶奶照料,也用不上姑娘些。姑娘何不趁此回南边一趟,一来散散心,瞧姑娘眼睛还肿着。二来若能母子团聚,将封夫人也接来京里,岂不两全其美?”
香菱思索了几日,终是放不下亲生母亲,便同尤家母女一般,变卖了宅院,按林寒川给的线索,一路回原籍寻母。
封氏正与几个丫头做活计度日,猛听的女儿寻来,忙丢下手中活计踉跄出屋。香菱见封氏与自己相貌及其相似,便信了谢府管事媳妇的话,向封氏请安问好。
封氏见了香菱眉间红痣便疯了,一上来就抱住,母女二人相对痛哭,幸得丫鬟在旁解劝,忙互诉别后事宜。封氏自不愿香菱再回薛府去,香菱便安心住下守着母亲,后又在当地说了一门亲事,又生了几个儿女,一家子安静过日子,少年经历倒似做梦一般。
林寒川不屑赚薛蟠的积分,阴差阳错下竟在香菱身上赚了三十积分,不由老怀大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