撞之人,此时一见,才知他功力高强如斯。这‘萧氏三雄’哪一个都不是省油的灯。
但见萧铁手双手狂风骤雨,迅捷无比,鹰爪一出,虎虎生风,所使爪法,正是‘鹰扬连环’。这套武功倒和‘追风剑法’有异曲同工之妙,一爪既出,后爪又至,连绵不绝。唯一不同处,便是一个用剑,一个用手。却见樊忠,在其攻势之下,左突右闪,竭力招架,所使功夫或拳或掌,或指或腿,皆然全无章法。虽然混乱不堪,实则大巧若拙,似守实攻,众人均不知他所使是何功夫。只是谁又能猜到,他这功夫本来也无名字。
樊忠乃是军士,战场之上千军万马,岂能和江湖上切磋竞技,单打独斗相提并论。他原本是先锋将军,自然身先士卒,往往跃马而出,便被几十人围攻。战马倒下之时,手中钢刀已是翻卷不堪,这时唯有近身肉搏,他这功夫便是因此而来。万军之中,刀枪剑戟,你来我往,不是你死便是我活,一招既出,便是杀着,容不得花拳绣腿,虚实相合,都是以命搏命的招式。樊忠经历多了,自然也总结出一套自身武学,便是这手搏之术。
只见他出招之时,肘、肩、膝、腿并用,踢、拿、跌、摔无一不成招,往往出其不意,全身上下皆是武器,不讲招式花俏只求一击奏效。一旦对手进入身前半步,便是搏命之时。萧铁手虽然铁爪无敌,但见樊忠招式古怪,又不与他硬抗,腾挪辗转,能躲则躲,能避则避。但凡其出手之时,皆是自己破绽所在。好几次自己招式用老,变化爪法之即,被他抓住空隙,差点一击得手。战得半响,居然拿樊忠豪无办法,还须防他突施偷袭。心中怒气上冲,手上不停,边打边骂道:“你不是不怕我么?怎地一味闪躲?有本事便堂堂正正对上三招,何必像那耗子见猫一般,作抱头鼠窜之状。”
樊忠却不答话,任他辱骂,待他分心说话之时,霍然出手,左手成掌,拍其小腹,右手成拳,取其头颈。萧铁手虽分心说话,却也不惧他,双爪上下一分,下对掌,上对拳,只待樊忠攻到,逼其正面过招。那知樊忠拳掌刚到,陡然侧身反背,一屁股便往萧铁手胸口而去。萧铁手哪里见过这等招式,若被这后臀坐实,自己铁爪自然可以透体而入,但樊忠手上变拳为肘,已直向面门而来,若这一肘被击中,自己定然面目全非,就算不死,日后又怎能见人。而这臀部之上,尽是精肉,就算被自己一爪抓出五个窟窿,修养月余,又可活拨乱跳。这一换之下,自己大亏特亏。
只是樊忠此招动如脱兔,一气呵成。那容他细想,眼见肘至面门,一击便可分出胜负。突然一道紫光闪过,樊忠手肘如锤重击,几乎脱臼。情急之下双脚后踹,正好踹在萧铁手爪上,那爪坚硬非凡,如踹铁板,连忙借力翻出。回身一看,只见地上一串紫楠佛珠,散落一地,正是萧千绝见萧铁手此次非死既伤,出手相助。
这番波澜迭起,变化之快,大出众人所料。萧千绝冷笑一声:“樊将军乃是军人,战场上以命相搏,原本无可厚非,但这江湖比武切磋,点到为止即可,何必下此重手?”言语间颇为不满。樊忠也知刚才那招有些过头,只得坦然相告道:“樊某非是有意为之,但久经沙场,浴血杀敌,早将生死置之度外,方才所用招式,乃是下意识反应所致。我在万岁爷身前护卫多年,早已脱离沙场,原不该有此搏命打法,只是方才鹰王招式凌厉,鹰爪功绝妙非凡,可谓一绝,自然非我能挡,这才又唤起当初战场上非死即生之感,还望鹰王不见怪才好。”
这番话说的有条有理,既不拂了萧铁手面子,也道出自己也是形势所迫,才出手略重。萧铁手站立一旁,脸上青红不定,愤然道:“输便是输了,还有什么可说,只是输的不甘心而已,若真以命相搏,岂能让你有机可乘?”他这话却是实情,方才萧一凡对吴士奇,将剑震碎之后,便收剑而回。而刚才樊忠那一击,若非萧千绝出手,却是怎么也收不回来的。
不过萧铁手既然认输,这三场比武,便是一胜一负持平。虽然追回一局,樊义心中依然揣揣不安,且不说这萧铁手和萧一凡武功高绝,光是风犰一人,己方便无人有把握可稳赢他。再加一个萧千绝尚未出手,这最后一场却该怎么打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