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虎同样有心期待陈天一的加入。
然而拆开信笺,他慢慢地将眉头收在一起,道林凑过来,被他避让过,就盯上他的脸色,希望从他的脸上读到内容。
但李虎脸上没有浮现他赢或者他输的讯号。
直到李虎放下信笺,道林讨要一样伸出手,李虎没有给他信笺,反而收了起来,说:“我们谁都没赢。”
道林示意给信笺求证,李虎就说:“他母亲的意思,就是要节节抵抗,节节败退,欲擒故纵,令其原形毕露,希望我们能够配合支持。”
道林愕然道:“不失为妙想。”
旋即他就提到一定的高度上,轻声说:“站在朱氏的立场,等于被州军架在火上,田氏反相不毕露,朱氏怎好开罪,一旦田氏反了,朱氏为他们说话,又怎么善了?他们是这样一个处境,你李虎不也一样?朱氏的陈夫人果然是位巾帼人物,李虎你作何打算,不如放弃易县,放兵进来。”
李虎拒绝说:“不可能。”
他转过脸来,冷呵呵地说:“要劝我的,信里都有。但我心意已决。田军回师,补给已断,放任百姓受其蹂躏,非好男儿所为。”
道林低声说:“你是东夏人吧,朝廷上的人都不管,你管呢?”
李虎反问他:“佛主也不管吗?”
他肯定地说:“早说了,你们佛主管不了的,我李虎会管,既然陈天一这位公子哥要先等我们败,就不管他了,你也可以改变主意。要是主意不改,兵贵神速,我们立即出发。”
说出发,他就出发。
熊尊还远远站着等他。
李虎再到熊尊跟前,已经是骑在马上,手下已经在四周勒令丁壮。熊尊多少知道一些,请求说:“那些人都是身经百战的老军,你在市井招募这些人,怎么能够抵挡得住?你跟我一起,趁着天快亮,我们将军那边已经没有人等着见他,你见到他,好好与他言,争取他的力量,这才有胜算。”
他补充说:“你来郡城,说不定易县已经破了。”
李虎倨傲地拒绝说:“我不会再去找他了。你回去告诉他,我是我父亲教导长大,是男儿,他是他母亲教导长大,像个女人,我果敢,他阴柔……我为天下生黎,他以为一己之私。”
熊尊傻愣愣地站着。
他不知道陈天一怎么开罪了李虎,也不会知道信笺的具体内容,但他也觉得李虎太过分,人家没说不帮你,但你也不能一定拉着人家葬送全家吧,拉不来就不理解别人的苦衷。
不过,熊尊也佩服。
上次竞武就是,一介少年,就是敢战。
只是这回却是一支军队呀。
不说个个身经百战,却是平过南乱,北调打过北平原。
熊尊调转头,道林到跟前了,叮嘱说:“回去不要原话照说,委婉表达个意思就行了。我约莫着,李虎是气他坐看生黎涂炭。田氏掉头,州军已经断掉了他的补给,你们公子知道不知道?”
熊尊更正说:“不是我们公子,是我们将军,我非私人。”
道林颌首一笑。
还有这样更正的吗?
他问:“看来小施主是与李虎一样的人呀,欲解天下苍生,可愿与和尚多来往?”
熊尊奇道:“你好像是个大和尚。你跟李虎一起去,你不怕得罪大军阀,得罪京城大权贵?”
道林有苦自知。
自个在众人面前宣布自己跟去是佛祖的意思了。
不过,他不怕,他同样肯定田启民已经反相毕露……而且一旦打通易县还不止步,就真的掩饰不住了,到时候乱兵郡中纵横,甚至还有高显贼,自己的寺庙,自己的地盘怎么办?谁来管?
他大声说:“少年可学佛,自会知道贫僧为何而去。”
他鼓着大袖子,走得飘飘似仙。
熊尊却苦笑摇头。
人马汇聚起来了,但不是军队,有些把兵器拖着走,有的扛在肩膀上,但是没有想象中的说笑和混乱……不时有庄稼人大声喊:“让前头的跑快。跑快。去晚了,丢了易县咱就坏了。”这里头有不少东夏人,东夏有传统起歌,但他们唱,容易把自己唱远,就有人提了个干活的号子:“往前迈呀。下住脚哦。挺得住哦。守住神哦。”
熊尊忙着给他们避让,见马轮不随他们走,离自己离得不远,大声问:“你不去呀。”
马轮走过来,主动说:“熊公子,已经是早晨了,我请你去喝奶茶。”
熊尊反问:“奶茶?”
马轮点了点头,说:“夜里没睡,喝奶茶能把人暖过来,不受邪。”
熊尊回去,陈天一怕是在睡觉,他想从马轮这里知道李虎是怎么想的,就一路去了,到了街上,街上气氛不佳,很多郡里的百姓多是怕军兵会杀来,虽然没有搬家潮,却不免追看李虎等人出发,此时回来,都是在议论。熊尊看了马轮一眼,马轮似乎并不担心,在马上摇头晃脑,还吹着口哨。
熊尊忍不住说:“马师爷。你觉得能打赢吗?”
马轮不假思索地说:“能。”
熊尊盯上他,马轮已经轻车熟路,带他抵达路边常去的东夏特色饭铺,示意说:“有没有来过我们东夏的饭铺吃饭?”
他又说:“以前我们东夏人懒得很,听我阿爸阿妈讲,谁半夜起来做早饭过?大王建国之后,一切就都变了,人的命运都在自己手里,勤...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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