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孟带她来时,他见她的第一眼时,便想起来了,而想起来的一瞬,他便为她请了郎中。
而她,此刻她的眼眸已睁开,但很显然,她不记得他了。
沉默半晌,张楚夜微微叹息,“你忘得倒是一干二净。”
卓念娇想撑起身子,就听他说道:“你还是躺着吧……”
“你是什么人,为何要抓我来?”
张楚夜苦笑,“我是什么人?阿念,你莫非不记得你的张郎了吗?”
卓念娇心中忽然生出一股异样之感,她静静地注视着他,但这张脸对她很陌生,但他所说的却莫名其妙地引她心中划过一道闪电!
头隐隐作痛,卓念娇摁着太阳穴,缓缓道:“你到底是谁!”
夜已经很深了,朱家仍旧恍如白昼,而左浪的房中,点了三株蜡烛。
他不喜欢黑夜,喜欢光明。
这三根蜡烛足足照到房中的每个角落,贾阳恭恭敬敬地站在左浪面前。
“那个女人,利用赤石,随意差遣各门各派,还真当自己是武林盟主,天下武林,江湖人士,谁人不知她这武林盟主是如何来得!”一脸讥讽。
左浪的鼻子还是歪的,只是歪的已经不那么厉害了,他不想说话,挨了这一拳之后,他也很少说话,而此时,他不得不说,“她吩咐你做什么了?”
“查这封信的来历。”贾阳边说边将信双手奉给左浪。
左浪接过,将信展开。
天助我也,他本就想铲除白玉轩,看来,不消他动手了,如今便只剩下这个叫晏小山的女人了。
这个女人功夫这么差,要神不知鬼不觉的杀了她,也并非难事。
“贾阳,你明日一早便去找诸葛先生,以白玉轩叛变为由,让诸葛群召令,废了他武林副盟主之位!”
贾阳眼中也露出精光,他恭恭敬敬地回道:“是,掌门,那那个女人?”
左浪摸了摸鼻子,他一摸又触电般的将手弹开,鼻子还有些痛,他奸笑着道:“说起来,我们还未请这位新任盟主喝杯茶呢,这可真是失礼之至。”他顿了顿说道:“贾阳,你先假装去查,两日之后,便随便造个来历,不过一定要证明这封信来历可靠,消息属实,明白吗?”
贾阳回道:“很明白。”
“两日之后,醉乡楼,我们请我们的新任盟主喝茶。这个主意如何?”
贾阳笑道:“主意非常好,我这便去准备。”
贾阳走后,蜡烛突地灭了一根,左浪的眼眸一下睁大,眼中露出可恶的表情,他迅速地寻到火折子,将那根蜡烛点亮。
翌日,晏小山醒的很早,便听见屋外嘈嘈杂杂地声音,晏小山脑袋一下清醒,从床上跳下来,趿拉上鞋子,急匆匆地开门,不料门外正站着一个人。
云山,低垂着脑袋。
听见那一声开门声,云山霍然抬头。
“怎么啦?”
“禀告盟主,诸葛先生,诸葛先生,死了。”
晏小山一惊,问道:“是谁?”
云山头垂的更低了,“是他自己。”
自杀!
十个人,十个武林中人,都难以阻止他自杀,看来诸葛群实在是不想活了。
是因为愧疚吗?或许吧……
晏小山微微叹息,问道:“他此刻在哪里?”
“诸葛先生一生独身,并未有其他家人,朱有才准备将他厚葬在朱家坟墓。”
“那便葬在这里吧……”
“请盟主主持葬礼。”云山拱手道。
“奥,可否帮我备一件朴素点儿的衣裳。”
云山点头,转身要走,却又被晏小山叫住,“盟主,还有何吩咐?”
“卓姑娘之事?”
“还未有卓庄主的消息。”
晏小山没再多言,摆了摆手,让她退下了。
她没有注意到躲在暗处的贾阳,左浪昨夜吩咐他,一早便来见诸葛群,让他号召罢黜白玉轩的副盟主之位,而始料未及,诸葛群自杀了。
看来,计划有变了。
贾阳见晏小山返回房中,面色凝重,他匆匆返回左浪房中。
房中的三株蜡烛已燃尽,左浪还在床上。
他已经醒了,也听见了贾阳方才的禀告,诸葛群死了,诸葛群竟然死了!还是自杀!
他为何要自杀!贾阳昨夜说过,晏小山派人保护诸葛群,而诸葛群却在一群人的保护中死了!
莫非晏小山这个女人知道些什么!
这个女人不简单!
贾阳在门外扣门,左浪懒懒应了一声,“进来。”
贾阳推门而入,左浪已起身,他穿好上衣,黑发慵懒地散落在肩头,“有事?”
“掌门,那个女人?”
左浪执了一杯茶,喝了一口,而后露出一个笑容,他一笑,鼻子又皱在一起,有些狰狞,“看来,不如明日便请盟主一聚,贾阳你觉得如何?”
“很好。”贾阳领命,弓着腰退出房间。
明日,那个女人定然会葬身在醉乡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