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长线大钓鱼,将人一网打尽。你出来不问青红皂白地胡扯一通,差点打草惊蛇,若不演这一出,山匪如何会上当呢?”
皇帝恍然大悟:“不愧是朕……真的知府啊,果然是皇上看中的人。”
师爷说:“既然是真的知府,您就请出去吧。”
皇帝回想牢房脏、黑、臭、潮的环境,委实待不下去,掩面往外走。
宣络一声不吭地看着他表演,等他出去就自发跟上。
走到大牢门口不远处的阴暗角落,皇帝猛然一转身,对宣络说:“朕原谅你了。”
宣络:“……”
皇帝说:“只要你以后好好效忠朕,朕还是愿意给你一个机会的。”
宣络说:“如果我不想要这个机会呢。”很久没这么生气了。
皇帝愣住了,一脸受伤。御赐的机会竟然给退回了,面子往哪儿搁?他嘴角一抽,眼睛微红,倔强地摇头:“不行。朕给出去的东西绝对不会收回。”
“京城也给出去了呢。”宣凝慢悠悠地走到皇帝后面。
皇帝吓一跳,转头见宣凝,才拍拍胸脯说:“这是朕的战术!”
宣凝难得从傻皇帝嘴巴里听到这么高级的词汇,惊讶地问:“接下来呢?”
“朕不是给宣家一个机会,让你们把京城抢回来了吗?”皇帝理所当然地说。
宣凝、宣络:“……”真的是好久没这么生气过了。
端静突然问:“其实,抄家流放是宣家自己要求的吧?”
啊?
三双眼睛齐刷刷地看她。
端静说:“因为你们一脸很想和皇帝恩断义绝的表情。”
“……”
马车在南兰县宣家门口停下。
延王爷兴冲冲地出来,见到端静、宣凝和宣络相继下车,就是不见皇帝,脸色微变:“皇兄呢?”
宣凝指了指车。
延王爷掀开车帘,就看到哭得双眼红肿的皇帝:“……”
皇帝生气地说:“他们竟然与朕同坐一辆车!”
延王爷刚要开口,就听端静说:“我付的钱。”
皇帝说:“溥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
端静说:“沧澜王可能不愿意。”
皇帝:“……”
皇帝嘴角一抽,说:“给朕一个单独的房间。”
延王爷:“……”还要哭下半场吗?!
众人将皇帝请进去,宛氏问宣络:“吕公公呢?”
宣络说:“我让他在客栈等消息。”
宛氏问:“叫人送消息了吗?”
“没有。”
“哦。”
跟在最后的端静:“……”三叔和婆婆的对话好高深莫测。
在客栈等消息的吕公公:好着急啊好着急。
在宣府一个人哭的皇帝:朕说一个人就真的都走光了,连个伺候的都不给朕!哭得好累,谁来倒杯水敲敲背啊。
☆、天下不太平(四)
坐在正堂里喝茶,和宣家人商量国家大事的延王爷突然收到了一张被皇帝亲自送来的密旨。
……
看上去就是两袖清风的样子,密旨到底是从哪里摸出来的?
为了保持皇帝至高无上的地位,延王爷装模作样地跪下接旨,然后到角落里偷偷展开……内容真是意料之中的一言难尽。
延王爷回到座位上,将自己的茶杯递给了皇帝。
皇帝说:“朕怎么能喝你的口水?”
延王爷问:“皇兄渴不渴?”
当然渴。不渴用得着下密旨让弟弟倒茶吗?
皇帝犹豫了下,将茶杯接过去,象征性地优雅吹,然后一饮而尽。
延王爷望天。算了,宣家是未来的国之栋梁,早日认清楚皇帝的真面目,以后也能多一些人帮忙掩饰。
皇帝喝完茶还打了个嗝,满足地问:“你们刚才在聊什么?”
延王爷说:“宣将军已经北上,宣指挥使、宣小将军与臣弟也准备即刻启程。”宣络是原殿前副都指挥使,他直接去了“副”字,也是一种升官的暗示。当然,这一切都要等平乱之后才能实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