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郑才人谄笑道:“才人抄经可累?您看您都这样了,何苦还来抄经呢?要是我,那自然能躲则躲呀。”
大郑才笑道:“皇太后的旨意怎敢拖延,我现在已经好多了,多抄佛经修身养性,才更有助痊愈呢。”
走了几步,拐了个弯,迎面就碰上越慈的龙辇。
显然是冲着慈宁宫来的。
她的肩膀微微一震。
他怎么这时候过来了,往常这会儿是应该在御书房跟大臣议事么?
她暗暗吐了口气,多亏她出来早。
暗地里思量着,她熟练地挂起妩媚笑意,冲龙辇上的天子盈盈一拜,“陛下圣安。”
越慈立即下了辇,快步上前牵过她的手,疼惜道:“爱妃伤势未愈,还来慈宁宫做什么?”
美人眼里含着委屈,“妾再难受也不能耽误了给皇太后抄经啊。”
“朕会和皇太后说说,这几天就不让你去了。”
“唉,陛下不必这样,您要是去说,皇太后就更不喜欢妾了。陛下疼妾的话,今晚就来妾宫里好不好?”
越慈勾起唇角,柔声道:“朕今晚还有政务要处理,恐怕不能过去陪爱妃了。”
大郑才人似是无奈地抚上越慈的胸口,“唉~国事为重,妾知道,只希望陛下别为妾的伤就厌弃了妾才好。”
越慈唇边笑意不减,盯着她的眼睛看,想要透过她的眼底挖出点什么似的,直看得她心里发毛,后背不自觉紧绷起来。
大掌不知什么时候游到她的脊背,把她压进了怀里。
“爱妃别怕,朕疼你的。”
怀里娇人吐了口气,正甜蜜笑着,还不过一瞬就突然挣开,“陛下碰到妾的伤口了!好疼……”
越慈这才手足无措地安抚她,一个劲地给她擦眼泪:“都怪朕不好,唉,都怪朕,爱妃别哭了好不好,哭就不美了,嗯?”
大郑才人这才止住了泪,楚楚可怜道:“陛下快进去见皇太后吧,妾无妨的。”
越慈点点头,还不忘嘱咐香橼,“你家主子伤势未愈,可小心着点,否则朕拿你是问。”
“嗯~那妾先告退了。”
看着她越走越远的背影,越慈方才眼里的柔情顷刻烟消云散。
“薛婴,你说女人怎么这么会哭?朕刚才差点以为她真疼得要命。”
薛婴弓着身站在后面,这是他在越慈面前不自觉就会做出的姿势,时间久了竟也没成驼背。
否则这一张能蛊惑千万女人的脸蛋算是白长了。
他笑道:“女人心,海底针呐。陛下,您跟皇太后她老人家玩这手,可真高。”
越慈看起来心情不错,一脚又登上辇,“油嘴滑舌。摆驾慈宁宫。”
*
“主子,您说皇后娘娘为什么不揭穿大郑才人呐?”
长嬴没留下用早膳,卯时就离开了椒房殿。
今天不用请早安,主仆二人一前一后漫步在冷清狭长的宫道。
“我不过是一句疑问罢了,这种事根本不能作为凭据。如果香橼到时咬死了不认是用手涂上去的,皇后又能如何?
芍药点点头,“是这个理没错,可皇后毕竟是皇后,贿赂一下掖庭的人总该能做到吧?”
长嬴做了个“嘘”的手势,诡谲一笑,“审讯太监必定是圣上或者皇太后的人,皇后如果有所动作,这两位肯定会察觉。”
“那要怎么办,总不能真的看着亲妹妹被定罪吧?”
“她不是已经找到更合适的人选了吗?”长嬴顿住步子,眼尾笑意更甚,“我们只要等着瞧好戏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