够她休息一下。
“好眠。”
程安安这一觉睡得并不长,醒来的时候,飞机刚好在热带雨林降落。做好准备工作后,薛铭带头,加上程安安和手下,一行十几人,进入雨林。
薛铭手里拿着一个导航仪,不时地纠正方向。走了大半个小时,就看到一处简陋的帐篷,搭在溪水旁边。开阔地带,生着一堆火,有个男人正在烤肉。
他身形高大,浑身上下脏兮兮的,胡子拉碴,好似野人。程安安看过他的报道,一眼就认出这是詹姆斯,连忙上前,请他帮忙医治外公。
她的英语口语并不算好,只学了两年,表达十分蹩脚。再加上她情绪过激,手脚并用,看起来笨拙得很。
詹姆斯低头,在烤肉上刷了蜂蜜,肉类的焦香,混合着蜜汁的香甜,在噼啪作响的火堆之上,挥发出来。烤好的肉串,被他扔向薛铭的方向,速度很快,带着风声。
“薛,你明明知道,我不想医治人类。”詹姆斯开口,说得是程安安熟悉的语言,京片子味十足。
薛铭稳稳地接住烤肉,冲着呆愣的程安安一笑:“你不用和他说英语,他精通八国语言。”尝过烤肉后,赞道:“一别数年,你厨艺还是那么好。”
看出詹姆斯完全不想理会自己,程安安退到一边,听着薛铭和他叙旧:“我知道你的苦衷,我更知道你最注重承诺。”
詹姆斯脸色骤变,再开口,却是一大串程安安完全听不懂的语言。薛铭同样用那种语言回答他,古老而神秘。
少顷,詹姆斯离开,程安安想要追上去,薛铭侧身拦住她:“他答应跟我们走了,现在是去和他的动物朋友们告别。”
“你怎么说服他的?”
薛铭丢给她一个录音笔:“自己找翻译问吧。”
☆、手术
薛铭的私人飞机,内部装修极其奢华,有多间总统套房,配备卫浴。詹姆斯去收拾自己,薛铭掏出一副扑克,笑着问程安安:“玩玩?”
飞机正在云层之上,大片大片的云朵宛如山峦一般铺陈而开,气势庞大。薛铭站在窗前,存在感并不输于身后的云海。
是一个非常强大的人呢。
在这一刻,程安安无比庆幸曾经的一时善举。如果她任由自己的小性子占据上风,对薛铭的车祸置之不理,也就失去了替外公找来詹姆斯的机会。
被卷进贩|毒案的薛铭,或许当真十恶不赦。
那双漂亮的手,熟练地操纵着扑克牌,开开合合,拉成一条长线,围绕着他周身旋转。在他的手上,也许就沾着鲜血。比起玩牌,这更是一双拿枪的手。
可他终究对自己有大恩,这份恩情,比救了程安安本人的命更重。
或许她可以试着提醒薛铭?让他及早收手。
“我陪你玩,如果我赢了,你要答应我一个条件。”
薛铭左手放平,扑克牌宛如落叶一般,一张一张地叠在他的手中。他微微鞠躬,右手执起程安安,把她的手放在胸前,在手背上印下一吻:“荣幸之至。”
玩法很简单,在一副扑克牌中,随机抽出一张作为公牌,然后荷官发牌,每人两张。最后算上公牌,比大小。
飞机上没有荷官,就由薛铭的手下负责发牌。第一把,公牌是方块七,薛铭没有看手里的底牌,翘着右腿坐在沙发上,修长而笔直,两手交叉,放在膝盖上:“要加注吗?”
他脸上的笑意太过温暖,径直问出这句话,像是笃定了程安安的牌面更大。
程安安摇头,开牌以后,她有一张大王和一张方块五,大小王可以抵任意牌面,程安安组成同花顺,赢了。
第二把,她又抽到了小王,薛铭笑道:“看来长得美的人,手气比较好。”
程安安不得不承认,如果薛铭想要对一个人好,大概世间还没有他无法攻破的堡垒吧。毕竟长得这么好看,有权有势,说话还这么好听,哪有人能抵挡得住?
他们正玩着,詹姆斯走了出来,收拾一新的他,完全看不出之前的野人模样。他身形高大,五官深邃,一双蓝色的眼睛好似宝石。
见到两人玩牌,詹姆斯一个大步迈上来,抓住薛铭的手:“薛,在牌桌上出老千欺负女人,一点都不绅士。”
薛铭的脸色看起来不太自然,摸了摸鼻子:“胡说什么呢你?”
程安安这才回过味来,继而莞尔一笑,她就说嘛,她手气哪有这么好?把把都赢。
为了揭穿薛铭的真面目,证明自己的话,詹姆斯直接翻开两个人的底牌,程安安是对八,加上公牌,恰好是个炸弹。薛铭一只三、一只五,牌面烂透了。
詹姆斯有点懵逼,他明明看到了薛铭的小动作。薛铭瞒得过程安安,却瞒不过他。但哪有人出老千故意让对方赢的?薛铭把他推出去:“手术资料准备好了,你先去看。”
怕薛铭尴尬,程安安率先开口,打破房间里的沉闷:“谢谢。”她笑起来的模样,眉眼弯弯。
薛铭耸耸肩:“詹姆斯太不解风情。”他完全脱离人类社会,长期和动植物为伍,个性率真,有什么说什么,当然也可以理解为情商低。
“看样子要算我赢了,不然我就和他一样不解风情了。”
薛铭勾勾唇角,收起扑克牌问:“你打算提什么要求?可选择的范围很大,我名下有很多产业,当然也可以是我目前没有的东西。只要你想要,我会尽力得到。”这般自信的语气,就像是把全世界都捧到了程安安面前。
“我希望你不再贩|毒,毒|品对人伤害太大了。”
薛铭挑眉:“你似乎对我误解很深,我从不碰毒|品。虽然他们都叫我黑帮,可我只做合法的产业,每年都努力为gdp做贡献。”
程安安不信:“如果在你名下的酒吧搜出毒|品呢?”
薛铭收起玩世不恭的态度,皱着眉头,沉声道:“那事态就严重了,有人想要弄死我,我还着了人家的道。”
“你从秦锋那里听说了什么吗?看来有人见不得我好。谢谢你的忠告。”薛铭道。
程安安对此不置可否,她并不知道薛铭这话是真是假。如果他在骗她,日后他遇到前世的事情,一定会后悔当初没有听她的话收手。反正她提醒了,对得起他的大恩。
又过了两个小时,飞机降落,程安安打电话给韦东升,知道她请到詹姆斯以后,韦东升激动得语无伦次。在心外科医生这个行业中,詹姆斯是每一个同行的骄傲,他们以他为榜样。
天色已暗,詹姆斯拒绝泄漏行踪,不见一切媒体,在肯定了韦东升为王虎林做出的调理之后,更改了其中一种药品的剂量,紧接着,穿上白大褂,进入实验室。
他在里面待了整整十个小时,解剖了一具又一具尸体。虽然这些年来,他没有放下过手中的柳叶刀,一直坚持为动物治疗。可对于人体,到底是生疏了,动刀之前,必须要先熟悉一下。
走出实验室,詹姆斯吩咐道:“十二个小时以后手术,韦做我的副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