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蘅漂浮在浅水滩处,任寒冷的海水冲刷身体,心有余悸地喘着粗气。
就在方才,她一把扯开船夫的斗笠,只来得及看见苍白削长的下颚。倏然间,船夫的身体和木筏化为丝丝黑气,被海风轻轻一吹,消散于空气之中,仿佛一场梦幻泡影。
阿蘅失去木筏的支撑,一个人仰马翻摔倒在浅水域里。
阿蘅知道一定是他。曾想过他再次出现把她掳走,然后日日夜夜折磨。亦或是遗忘她这一玩物,找另一女子取代她的位置。想不到他会出现的这么突然,消失的也不留一丝痕迹。
那他的目的到底是什么?是不是她在蓬莱的一切,他也能看得一清二楚?
这么一想,阿蘅突然觉得毛骨悚然,还有另一股说不出的异样感。
身体在海水里浸泡许久,知觉冷得几乎麻木,阿蘅趔趄地游向海岸,步履蹒跚地走上沙滩。
小童子仍睡得酣畅淋漓,一边嘴角流出口水,不知在做什么美梦。
阿蘅见他这副模样,连生气的力气都没有,正绕过他离开,双腿却被什么勾住了,回头一看却见小童子醒了过来,正笑嘻嘻地拉住自己的裤脚。还好这次不再是咬的。
小童子伸了个懒腰:“女娃子,我刚梦到一壶酿了千年的仙酒,还没喝一口就被你吵醒了,你说说怎么赔我?”
阿蘅懒得理他,她压根就没碰到他一下,脚步也极轻,怎么把他吵醒的。
小童子察觉阿蘅怀里揣着树枝,一脸惊诧道:“我才睡一会醒来,就这么快把凤凰古木找来了,你怎么过去的?”
阿蘅轻轻回道:“坐船过去的。”
小童子更是奇怪:“蓬莱岛是仙人居所,不可能有船支的,你是怎么找到船的?”
阿蘅恍恍惚惚地看向大海,不知为何她有种被窥视的感觉:“我也不知道,想着来一艘船,它便真的来了。”
小童子打量阿蘅的衣裳和惨白的面容:“还有你怎么搞得一身*的,冷不冷?”
阿蘅口气虚弱不已:“一言难尽……”
小童子好奇道:“里头肯定有故事,快跟老仙说说。”
阿蘅不想对他多说,甩头离开:“这与你无关……”
小童子站了身,拍拍沙粒,无奈道:“我关心关心罢了,你这般冷情,真是热脸贴冷屁股。”
阿蘅仿佛没听到般,只是沉默不语。
小童子看出阿蘅精神不振,大度地摆摆手:“难道你想一个人徒步回去?算了,老仙我爱护幼小搭你一程。”
仙鹤很快降落下来,讨好地对小童子低鸣一声。
小童子骑上仙鹤,对阿蘅正色道:“不想让老仙我用捆仙绳再绑你一次,就快些坐到我后面来。”
阿蘅如同木偶,机械地爬上了仙鹤。仙鹤飞回之前的小宅院,阿蘅踏上熟悉的土地,脸上总算出现一丝喜悦的色彩。
小童子见阿蘅面容缓和,笑道:“时候不早了,明天酒糟仙人还找我拼酒呢,老仙我就送你到这了。
小童子顿一顿又道:“把湿衣服赶紧换了,有事哭出来舒服一点。”
说罢,他狠狠打了下仙鹤的后臀,惊得仙鹤双翅怒张,倏地一下飞上天空。
可阿蘅怎么哭得出来呢,也不想木头看到她难受的样子,整个人像失了魂魄,神情恍惚地走进屋子。
“木头,我回来了……”阿蘅努力让语气变得愉快,可许久都没有回应。
阿蘅又喊了几声,在屋子里转了转,却没有见到木头的身影,顿时慌乱无比。屋子里、竹林里、院落附近,阿蘅都找遍了都一无所踪。
她走了不足半日,木头怎么就不见了,是不是出去找她去了?
屋子里空荡荡的只剩下她一人,阿蘅不由自主地想起师父过世时,她无依无靠地面对家徒四壁的情形。
阿蘅完全不知如何是好,想在外面找找,又怕木头回来看不到她。索性在饭桌上留了张小纸条,写着自己已经回来了,木头回来的话一定要在屋里等她。
在柜子里翻出一个纸糊的灯笼后,阿蘅蹑手蹑脚地出了门,决定先在附近的林子里找一找,兴许木头走的不远。
阿蘅一声声唤着“木头”声音都沙哑了,原本虚弱的身体更加疲惫不堪。加上她出门前太赶,忘了把湿衣服换掉,寒风中吹得她肢体麻木。
天不知不觉已经黑了,蓬莱的天空除了云雾缭绕了点,与人间没什么不同。繁星挣开低垂的夜色,悄悄探出了头,光芒不足以照亮路面。阿蘅点燃纸灯的灯芯,在微弱的灯光下反倒不觉得那般寒冷。
可走着走着,阿蘅不敢继续前行了,她好像听到凄厉的吼吠,嘶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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