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倍。”
沃尔夫冈侧过头,看着监狱外冷笑的人,如果在被抓进监狱那一刻,他还曾因能不能活着走出监狱担心过,那么在见到父亲和来人的那一刻,他已什么都明白,他不可能活着走出这恶魔般的监狱。忽然间,最初那种恐惧感在消失,余下的只是无尽的愤怒。
“呵呵!”沃尔夫冈狂笑不止,“我自问不是什么好人,投机倒把、钻营取巧,可我这一生从未干过你们这般禽兽不如的事情!和一个禽兽还有什么可说的,有什么酷刑就尽管来!”
来人眼中浮现一丝恨意,“你有什么资格说我禽兽不如,贪赃枉法、巧取豪夺、牟取暴利、穷奢极欲的都是你们,把别人逼的无家可归,你们却享尽荣华,凭什么?如今也该让你们尝尝这些痛苦的滋味。”
“你要仇富就去找那些真正该死的人,而不是找一些替罪羊来满足你变态报复的心理。你其实很清楚哪些才是你该找的人,不过你却没有找他们的胆量,本就是无耻胆小之人,又何需把自己说的高尚?”沃尔夫冷冷回敬。
来人眼中冷酷之色一闪而过,“你现在说再多废话已没有意义,欧仁将军命令我审问你,不要浪费我的时间。”
沃尔夫冈一怔,随即冷笑,“我说是谁呢,原来是欧仁,也恐怕只有他才会想到让你这样的变态来审问我。”
“当然,”监狱旁忽然闪出一道人影,在监狱昏暗的光下,面目模糊不清,“当年你在这间监狱所说的每一句话我都牢记在心。”
那人见欧仁突然出现,脸上一惊,当即往后退了退,看着监狱中的康德先生,他的手心开始紧张的冒汗。
在昏暗的灯光下,沃尔夫冈还是清楚的看见欧仁冷漠而沉寂的脸,他忽然笑道。“你所说的每一句话,我也记得。但我对当年所做的事决不后悔,并且庆幸做了当年的事情。”
“如今的你位高权重,踩死我比踩死一只蚂蚁还轻松;可是就如当年我所说,你就是个垃圾,位高权重也还是垃圾!改变不了任何东西!”
沃尔夫冈说完忽然诡异一笑,他的袖中一道光飞快闪过。
“拦住他!”欧仁忽然厉声喝道,身侧之人出手如电,却终究还是晚了一步。一蓬温热的鲜血从沃尔夫冈的心脏中喷出来,喷得上前阻拦他的欧仁满脸都是。鲜血模糊了双眼,欧仁急切的抹了一把眼睛上的血,欺身上前,却在要动的瞬间僵住;那柄钢刀不偏不倚插在心脏正中,任何挽救的余地都没有,决绝而无情。
他几乎麻木的看着沃尔夫冈睁着大眼睛直直倒在监狱里,身体拍起巨大的灰尘,模糊了狰狞而痛苦的面目。
然而就在他还未回过神来,就听见一声类似人类声音的哀鸣,凄惨而泣血,接着就是一声闷响,欧仁霍然回头,监狱的墙壁上赫然印着巨大的血印,脑浆溅得墙壁四面都是,血顺着墙壁一滴滴流下。康德先生的头软软靠在墙壁上,却再无半点生的气息。身体早已残缺的康德先生目睹儿子的死亡后,不知何时爬到墙边,拼尽最后的力气自己活活撞死。
欧仁的心顿时升起巨大的恐惧感,他知道有些东西这一生恐怕都挽回不了了,心头一阵暴怒,对着身侧之人,反手就是两耳光:“是谁让你这样折磨他?”
那火辣辣的两耳光,力道十足,莱恩被抽的翻倒在地,满脸惊恐,“将军吩咐严审,可是他始终不肯交出具体的资金流向,我被逼之下才用极刑。”
欧仁前走几步冷笑着在莱恩前蹲下来,死死捏住他的下巴,“别以为你和黛娜有一腿,你就能打着我的名义作恶,今天你必须把命留在这里!”
就在那电光火石的一刹那,莱恩尚未看清他是如何拔刀,就惊恐的感觉刀光一闪,喉咙一冷,清凉的风穿透他的喉咙,他的喉间如同喷泉一样喷出大蓬鲜血,欧仁的脸上又是一热,莱恩的呼吸开始急促,宛若一个溺水将死的人,惨白如死灰的脸和暴起的青筋都昭示他痛苦万分,他的双腿不停的在地上瞪着,开始充血的眼睛怒视着欧仁,鲜血顺着他的袖口一滴滴滴下,很快地上便是一滩血水,他痛苦的挣扎着却无法摆脱欧仁的钳制,许久后终于头一偏咽气,只有那一双圆睁的怒目不肯闭上。
“你自找的!”
欧仁提起莱恩的尸体扔在地上,冷冷看了一眼,将脸上的血擦了擦,满脸阴沉的跨过尸体颓然无力软坐在沃尔夫冈身边。他的手颤抖的点燃一只烟,一只又一只的抽着,仿佛这样就能让他平静,烟雾缭绕的监狱里,迪奥最年轻的少将第一次痛苦的低下头。沉默良久,他的手颤抖拂过沃尔夫冈的脸,那双圆睁的眼终于阖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