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婉的这一顿反击又戳中了左小右的痛处,她气急败坏地跳了起来,准确无误地伸手掏向董婉的腋下,董婉避无可避笑闹着打成了一团。
等两人闹够了情绪平息了以后,左小右换了个角度正儿八经地琢磨了一下,得出了一个结论,董婉和谢翔这事虽在意料之外却又在情理之中,还没超出能理解的范畴。于是她神色凝重地问道:“你爱谢翔吗?”这个问题董婉好像很难回答,她思考了一会儿说:“不知道……我只知道我需要他,我需要他对我的好,需要他的顺从,需要那种在他面前高高在上说一不二的感觉,好像就是这些了。这是爱吗?”
是啊,这是爱吗?或许谢翔是爱董婉的吧,而董婉爱上的只不过是谢翔对她的爱而已,这句话听起来好像有点绕,却绕出了事情的本质。左小右也不知道到底什么是爱,她只是有点怀疑,董婉对谢翔的这种感觉可能不是爱吧。左小右自己也很迷惑,爱上了别人的爱,是不是也算爱情其中的一种方式呢?
她竭力地阻止着自己的思绪不要飘到不该去的地方,可是那晚初见刘旭时的感觉还是不管不顾地冲了进来,尽管已经了悟,那晚只不过都是假象。只是假象带来的感觉却曾真实地在左小右的身心里滞留过,骗不了人。左小右自己也难以释怀,如果任凭那种感觉发展下去,会不会就是传说中的爱情呢?
当然一码归一码,左小右也仅仅只是疑惑而已,她心里门清儿的很。那种感觉虽然很难得只是生命力太过短暂,已经在第二次见刘旭的时候灰飞烟灭消失贻尽了,他不是自己的那盘菜,他只是一支抽到尽头的烟屁股,弃之如敝屐。
如果命运真的可以想当然地继续该是多么的惬意,所有的想象都会变成现实,所有的希望都不会落空。遗憾的是,命运的轨迹却每每背道而驰,它就如同叛逆青春期的孩子,专门与你对着干是它最大的乐趣。它会把你不想要的推到你怀里,你想要的它却迟迟不给,甚至永远都不会让你得到。
隔了几天左小右就体会到了命运的无情,她被紧紧地困在命运向她撒下的天罗地网里面,越挣扎束缚的越严密,已无还击之力。
刘旭开始像个苍蝇般频繁地出现在左小右周围,无论左小右对他什么态度,他都不温不火不急不躁地准时出现在左小右上下班的时间里,一路陪同。就连左小右翘班去三里河,他也厚脸皮地尾随而至,笑呵呵地给左小右送烟送水,以男朋友自居,根本没拿自己当外人。
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董婉对此也一筹莫展束手无策。当刘旭察觉到了董婉和谢翔的关系不一般时,对谢翔的态度也来了个天翻地覆的大变化,称兄道弟亲热异常,也不再反感左小右和谢翔他们的交往了。就撮合戴东那事儿还当真让董婉给说中了,再也没听刘旭提起过,就好像从没发生过一样。
后来左小右的作息时间发生了一点变化,那年弟弟左小铭考进了冠安一中的初中部,离家比较远,可他却没有学会骑脚踏车。起初是由他同学来回捎带着他,可是毕竟这不是长法,老麻烦人家左妈妈心里也过意不去,于是负责接送弟弟上学的任务就落到了左小右身上。
这样每天早上左小右必须要早早起床了,这虽然让她有些头疼,不过同时也庆幸不已,这样就可以避开刘旭了嘛。可惜她想的太简单了,其实这样非但避不开刘旭,反而更给了他可乘之机。
左小右也就清净了一天,第二天就被刘旭打探的一清二楚了。他也随之改变了策略,不再一大早跑到左小右住的楼头上等着了,而是买好了早点眼巴巴地等在冠安一中的学校大门口,看到左小右的身影就冲上前去,双手毕恭毕敬地递上早点,引得从旁经过的学生纷纷侧目。左小右又羞又恼,觉得这人可丢大了,还不能立即发作,只好被迫接过早点灰溜溜地撤离了人群。
到了晚自习放学,刘旭更是早早地侯在了学校门口,陪着左小右一起等着左小铭出了校门,还自告奋勇地招呼左小铭坐到他的车子后座上,一路护送姐弟俩到家。以前左小右晚上能出门的机会少之又少,现在可趁了刘旭的心意了,帮他实现了梦寐以求的愿望,连晚上都能顺理成章地见着左小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