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嘉木知道他要干什么,摇头说:“我就带了两百块钱,信用卡倒是有,他们能刷卡吗?”
“你他妈出门就带两百块钱?”
“不然呢?”陈嘉木耸耸肩,“这儿打球又不贵,两百块能让我们打够本,再吃顿烧烤都够了。”
这下囧了,豪言壮语出去了,却拿不出钱来,英雄也要成狗熊了。
海宁看出他的窘迫,她本来就不想让他帮忙还钱,于是对金链说:“钱我们会还给你的,能不能……”
“你闭嘴!”罗胜喝止她,对金链道,“钱我替他还,不过今天时间反正还早,我先跟你们打几局。”
对方讽笑:“是不是没钱还啊?那就别充大头了。”
“那你是不是不敢跟我打球啊,怕输?”
金链果然经不起激,劈手夺过一支球杆:“打就打,输一局加一百块钱利息。”
“行啊,公平点儿,你输一局也扣一百块钱。”信不信今天就让你们这帮孙子扣成负数?
一言为定,两人都争强斗狠似的瞪着对方,周围零零散散打球的人也围拢来看热闹,仿佛观摩世纪之战。
罗胜从兜里掏出手机扔给海宁,把她拉到一边说:“给郭世新打个电话,就说是我说的,让他带五百块钱过来救急,明天就还给他。”
海宁握着手机只觉得烫手,这让她怎么说呀,她跟郭世新都谈不上认识。
陈嘉木适时地从她手里抽走了手机,说:“我来吧,你先带你弟弟回去,太晚家里人该着急了。”
“不,我还是……”她怕罗胜为他们姐弟的事吃亏,本来想说留下来等他们一起走,但看了看墙壁上挂钟的时间,还是改变了主意,“那我们先走了,今天真的谢谢你们。”
陈嘉木朝她笑笑,又扭头看开球的罗胜。
有点可惜啊,难得他肯这样英雄救美,佳人却看不到他打球的英姿。
…
周昊被海宁硬拉出来,嘴里还在嘟囔着:“我不想回去……”
“不想回也得回!”海宁拔高了音调,她也是有脾气的,“你看你这几天在外面瞎混,才多长时间啊,就欠了这么多钱!你要欠多少才肯告诉家里,一千,五千,一万?”
提到钱,周昊眼里终于露了怯:“姐,你别告诉我妈啊,她不会帮我还钱的。我怕她到学校里来闹,老师知道了就完了。”
原来他还知道怕,海宁心里稍稍安慰了一点:“我可以不跟她说,但你也别再跑出来了。我知道你压力大,但你要明白,努力虽然不一定能考上好学校,但不努力就肯定考不上。再怎么难受也就剩下这几个月时间了,熬一熬就会过去的。”
“那我欠的钱怎么办?罗胜帮我还了,也还得还他啊!”
海宁一时半会儿也想不出来,拉拉扯扯把他拉上公交车:“总能想到办法的,他至少不会逼你夜不归宿,也不会揍得你鼻青脸肿,只要宽限点时间,钱总能还上的。”
其实海宁说着也来气,周昊是有零花钱的,虽然不多,也不至于太少。他就为了逃避压力,这样大手大脚花钱,真出了问题又不敢告诉家里,她又能有什么好办法?她的零花钱还不如他的呢!
周昊撇撇嘴:“我看罗胜对你挺好的,到我这儿也算是爱屋及乌了。他是不是真的在追你啊,你答应了吗?”
答应了的话,那钱是不是就不用还了?自己人还这样还来还去的,多没劲啊,再说罗胜家又不缺钱。
海宁知道他在想什么,轻踢他一脚:“你想都别想!”
要是还不上,他就等中考完了去打工去挣钱,自己闯的祸自己兜!
两人到家已经十点半了。周昊往门缝里看了看,然后蹑手蹑脚用钥匙打开了门。
客厅里的灯大亮着,空气里隐隐有烟味儿,这可稀奇了,自从周富生被逼着戒了烟这家里就没人抽烟了,难不成这么晚了家里还有客人?
姐弟俩互相推搡着,谁都不愿做先锋去迎接崔佳玉的怒火,最后还是海宁力气大,硬把周昊给推进了客厅。
“怎么现在才回来?”崔佳玉果然发难,但比他们想象的已经克制多了,仔细听好像还有点伪装出来的慈爱。
她今天麻将散场也很早啊,平时常常十一点才见人呢!
周昊蔫头耷脑的不敢有什么反应,海宁以为这就是他最近应付家里人的策略,后脚跟进来一看,发现沙发上原来还坐了个人。
很面生的中年女人,时髦的棕色短鬈发,正红色口红,脖子和手上都戴着耀眼的金饰,深灰色羊毛呢大衣,脚上穿的长筒皮靴没换成拖鞋就这么进屋了,直接踩在地板上。
她面前的茶几上放了个已经许久不用了的烟灰缸,里面烟头可不少了,少说也有七八个,她手指间还掐了一支没吸完的,见两个孩子回来了才用力在烟灰缸里摁灭。
“快叫人,这是钱阿姨,今天特地过来的,都等你们好半天了。”
海宁跟周昊虽然都不认得来人,但还是从善如流地叫:“钱阿姨好。”
“嗯。”钱淑华站起来,走到海宁身边,“你就是周晓云的女儿?都这么大了……你刚出生的时候我还抱过你的。”
长辈聊天最常用的梗大概就是这个了,反正小辈也不可能有印象。
作者有话要说:三更完毕!看在少年胜耍帅的份上,求撒花啦啦啦~~
第二十一章
崔佳玉脸上笑开花,把老周赶一边儿去,拉过海宁往沙发上坐,“你们坐下聊吧,海宁你喝不喝牛奶,我给你热一杯去?昊昊你怎么还在这儿站着,这没你事儿,回你房间复习功课去。”
这是不打算追究他今天逃课晚归的事了?
周昊看海宁一眼,她也跟他一样不解。
舅妈多少年没对她这么关切过……可能就是为了在客人面前树立个好形象吧?
可图什么呢?要是无利可图,崔佳玉都不耐烦把人往家里带,钱淑华显然不是一来就找上舅舅家的。
“您是我妈妈的同学?”海宁问钱淑华。
“嗯,我们是中学同学,你妈妈很内向,全班就属跟我要好。后来她结婚去了外地,我们联系就少了,她过世我都不知道。”钱淑华一把烟嗓,透着沙哑和直率,“她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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