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我不曾发现你善用左手呢?”
“其实穆远并不是善用左手,只是双手都可以用剑而已,不过用左手终究还是有几分不大灵便。”穆远皱眉说道。
清泱顿时露出敬佩之色来,原来她方才看到的那般精湛绝伦的剑术,还是穆远用不太灵便的左手舞出来的,叫她怎么能不佩服地五体投地呢?
“殿下,不如和君上回屋去吧,别在外面站着了。”不知何时晋兴走了过来劝道。
清泱经晋兴一提醒,才发现两人在外面聊了好一会儿了。便点头道:“好。”而穆远每日例行的练习也已经结束,当下也便点头同意。
回到房间里之后,晋兴极有眼色地上了茶,便拉着穆封一起悄悄地退下了。
穆远一向不擅言语,倒是清泱先开口找话题问道:“你是用剑的吗?”
穆远闻言摇了摇头解释道:“并不是,剑走空灵,在战场上是很吃亏的。我一贯善用的是长枪,正所谓‘一寸长一寸强’,长枪在战场上才是无往不利的杀器。”穆远说罢又觉得自己不应该同清泱说起这些,便又沉默了起来。
清泱倒是因为自己问了这么一个傻傻的问题有些尴尬,穆远是将军又不是江湖侠客,剑又怎么会是他惯用的兵器呢。
“《武经》有言:‘剑开双刃身直头尖,横竖可伤人,击刺可透甲。凶险异常,生而为杀。’况且剑虽然属于“短兵”但是却素有“百兵之君”的美称,正是君子之器。”幸而清泱博闻广记,倒是另说出一番高论来。
“殿下过誉了,穆远不过是寻常修习健身而已。”
“可我看你的剑法很好,不知你师从哪位大师?”清泱不过是一个外行人,只看穆远剑法飘逸灵动便觉得很好。
穆远闻言轻笑出声道:“并不是哪位大师所授,只不过是我闲暇时所创,只为健身活动只用,看似花哨其实是没有多大的杀伤力的。”
清泱看着穆远嘴角噙着浅浅的笑意耐心解释,不觉看得痴了,心里想着:‘怎么这样一个人要受世人那样不堪的毁谤呢?明明他刚毅而不失温柔,倔强而不显偏执,明明他这样好……’
“嗳?,”过了一会儿清泱惊讶地叫了一声,接着激动地说道:“若是只为健身之用,你能教我吗?”
穆远未料到清泱会这样说,一时不知如何回答,“这……”
清泱见穆远没有答应,便有些心急地问道:“怎么了?是有什么不方便吗?”
其实清泱也不知道自己为何主动提出学剑,其实她一直懒散不爱动弹,平日里多走几步也不愿意,更不用说习武练剑了。但是那一瞬间她突然觉得,那样空灵美丽的剑法,若是能与穆远共舞该是何等的幸事。
“自然不是,殿下要学当然可以,反正穆远如今也只是个闲人。”穆远说着又勾起一丝难言的惆怅来。
古人词作有言:‘却将万字平戎策,换得东家种树书。’其中无奈滋味,如今他倒是也有几分体会了。
清泱听着穆远语调中的寂寥之意,眼见着自己勾起了穆远的‘伤心事’,当下也没有了多少欢欣愉悦,闲话几句便同穆远告别了。
却说晋兴和穆封退下后便吵了起来,起因是晋兴感叹了一句“殿下真是我见过最温和的女子,君上整日里舞刀弄枪的,殿下也不在意。”
然而穆封闻言却不高兴了,他自小跟着穆远,觉得穆远的一切都是好的,穆远做什么都不会错,其实说白了就是有点儿盲目崇拜。他听着晋兴虽然是夸赞清泱,但是话里却暗含了对穆远的贬低,顿时便老大不高兴起来。
“哼,我家公子武艺超群,殿下有什么好在意的?”
“呵,你见过谁夸男子武艺超群的,你是是不是傻啊?”晋兴嘲讽道。
穆封气得不行,奈何嘴皮子却不如晋兴利索,他见说不过便要动起手来。
晋兴便跑边骂穆封是‘莽夫’,却不防一头撞在了溪明的身上。
“明…明…明叔……”晋兴感觉自己撞到了人,一回头不防看到了溪明,吓得他连话都说不利落了。
溪明平日里总是一副温和知性的样子,面上也常常带着浅浅的笑意,但是当他把脸冷下来的时候,又别有一种严厉的感觉。晋兴和穆封两人对于这位不显山不露水的溪明可是又敬又怕的。
“你们两个不好好儿在君上身边伺候,胡闹什么?”溪明冷着一张俊脸斥责道。
“是殿下来了,所以我们才躲了出来。”晋兴讷讷地解释道
“哦?”溪明闻言略有些惊讶。
“可不是,君上在庭中舞剑,冷不防殿下从花树后面出来了。”
溪明听了二人的解释,不禁陷入了深思。昨日里他便听闻了清泱亲自赠予穆远玉簪,今日一大早又过来,实在是殷勤地很,旁人不知道清泱和穆远婚事的内幕,但是溪明身为祖君挑出来的人怎么会不知道呢?
这两个人都不是因为情,穆远是因着穆家的权势过盛,便成了皇上削弱穆家的牺牲品,不得不嫁给一位皇女。而清泱则是因为元君贪恋穆家的背景,要为太女增加筹码才被迫娶的穆远。
“这个中的辛秘自然不足为外人道,但是如今看来七皇女未必对君上没有情谊。”溪明暗暗想着却没有跟两人说明。
清泱回去后在自己房间里烦躁地溜达了几圈,不经意瞥见了从穆远那里带回来的《括地志》,便顺手拿起来看。
作者有话要说:
第23章九霄环佩(修)
清泱一开始因着心烦意乱,便看着满篇的小字都在眼前乱飞,但是耐着心思看下去,倒是慢慢地平静了下来。
清泱渐渐地看得入了迷,地理经注之类的书虽然枯燥些,但好在穆远的批注很是有趣,倒是也能看得进去。清泱看到后来得了此中真味,连佩玉催她吃饭都是催了好几次才请动了她。
到了晚上清泱还点着灯夜读,一旁的佩玉陪着侍读。夜已经很晚了,清泱却还是没有丝毫睡意,然而佩玉却已经哈欠连天了。
“你困了?”清泱在佩玉打第三十九个哈欠的时候,终于忍不住开口问了出来。
佩玉不动声色地翻了个白眼,心道:“你以为都跟你一样啊?我可是每天都要早起的。”然而却不敢明目张胆地说出来,只好劝清泱道:“殿下你别看了,都看了一天了,小心看坏了眼睛。”
清泱却不以为意,她正看得津津有味,自然是舍不得睡去的,而且眼睛哪儿就那么容易看坏了。于是便摆摆手道:“算了算了,你去睡吧,我再看一会儿,不用你在这儿戳着伺候了。”
佩玉早就困了,闻言也不客气,直接将手里用来装模作样的墨块儿扔回了砚台,一溜烟儿跑了出去。
清泱看着佩玉的离开的背影,摇着头笑了笑,接着又将注意力转回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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