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2.喜欢你

通体红色的神龙，无论什么衣服由里到外全是红的，不论是谁劝，她都不肯换颜色。

    君风凌望着小九消失在墨千离房门口的背影，抿了抿唇，没有多作停留，跟上君华璟等人走出了客栈。

    “小......小九，你这是？”花惜羽的惊讶不必墨千逸少，他们都是一块长大的，对彼此某一些事情熟悉的很。

    即便小九不是真的小九，她到底是他们的师妹分离出来的精神力，无论外形和性子，都该是极为相似的。

    小九走到窗边，站在墨千离身旁默不作声，像极了一个做错事情的孩子。凤天连朝那两人使了个眼色，三人很有默契地离开房间，将空间留给这两个人。

    从窗户望下去，可以看见满大街有行人背着包袱，有人骑车马，也有马车转动着轮子从眼前行驶而过。灵者大赛已经结束，夕城不日将会恢复以往的宁静。

    墨千离收回目光，视线落在小九那张曾让他思了一千多年的面容上。曾几何时，他也成怀疑过自己，怀疑自己是因为她这张绝色容颜才爱她的，直至她离开，他才恍然发现，他对她的爱远远不止于容貌。只是待他悔悟，小九已经不再了。

    而如今再见，自己竟然变了心，爱上了一个样样不及小九却又让自己爱惨了的女子。

    也正是因为变了心，他才不得不重新审视自己。至今他已经分不清，自己到底有没有爱过小九。又或许，固守千年只是因为一份责任。

    “七师兄，对不起。”小九仰头，精致的小脸上划满饿了泪痕，似梨花带雨楚楚可怜。

    墨千离摇头，宠溺地揉了揉小九的脑袋，“该说对不起的人是我。”

    “不是的，你没有错。”小九倔强地摇头，止不住的泪水顺着泪水滑落沾湿了洁白的衣领，“本来就是我任性。当初会变成那样，我也有责任。”

    墨千离手一顿，所有的安慰最终化作一声叹息，“小九，你长大了。”

    “七师兄，可不可以抱抱我。”小九语气中带着祈求的意味。“最后一次，最后一次抱抱我。”

    从未求过人的她这般低声下气的恳求他，墨千离时怎么也拒绝不了的。紫眸轻颤，清冷瞬间融化作一滩春水手臂一伸，将她揽入怀中。

    小九汲取着他怀中的淡淡的香味，那是倾天城天凌花的香味。从千年前某一日起，那些花已经全数凋落了，现在九重天再也找不到天凌花的影子。

    小九问：“七师兄，你心里可曾有过我？”

    墨千离的回答是：“......曾经，心里眼里全都是你。”

    “那就好，那就好......”小九用力地拥住墨千离。

    墨千离蓦地眸光一颤，身子僵住，轻轻地推开小九。心脏的位置，一把匕首的染血利刃从前胸穿出，鲜血顺着红衣渗落，两种红交映，浑然一体，不显半丝突兀。

    谁说过，穿红衣的好处就是，即便流血了，也不能轻易看得见。

    墨千离张了张嘴，责怪的话却始终说不出口，逐渐失色的唇瓣微微勾起，眸中宠溺之色不散半分。

    他清清浅浅地说：“你若能解恨，便好。”

    小九踉跄着倒退两步，捂着眼睛蹲了下来，泪水从指缝溢出，她沙哑着声音低喊：“你为什么不躲，你以为这样我就会原谅你了吗。你一直都这么自以为是......”

    “嗯，我很自以为是。”墨千离蹲在她面前，扶住她的双肩，“你若是还不解气，再补一刀便是。”

    “我恨你，我恨你，恨你......”

    “......我知道，你恨我。”墨千离捧起她的脸，温润的指尖拂去她面上的泪水，“可你终究没舍得杀我，不是么。”

    普通的匕首，即便正中他的心脏，他是仙人之身，这点儿伤只要处理得当根本就不值一提。小九足够聪明，她又怎么不知道，只要在匕首上加持符咒，就能要去他的命。可是她没有。

    小九抽抽搭搭的，“从未见过你这么只以为是的人。”

    “我可以将你的话当初赞赏。”

    “......”小九用力抽了一下鼻子，伸手覆在墨千离的胸口前，“你......是不是很痛？”

    “不痛。”墨千离摇头，想拿开小舅的手，却发现自己的身体居然动弹不得，一股不好的预感涌上心痛。“小九......你......”

    小九抹了一把眼泪，牵强地扯出一抹笑，“我决定大发慈悲原谅你一次。”双手覆上墨千离胸前的伤口，手心白光一盛，插在他胸前的匕首立即被震飞出去。

    深深地看墨千离最后一眼，小嘴中念起了晦涩的咒文，蓦地浑身白光大盛，两人四周浮现无数古老的咒文，缓缓地朝两人靠近。

    “小九，你做什么？！”墨千离暴怒，眸中熊熊烈火几乎要将小九燃烧赶紧，只是无论他如何不甘，他都动弹不得。就在方才，小九趁他不注意，对他施了禁身咒。

    “我的任务算是完成了。”小九虚弱一笑，从双脚开始逐渐透明，化作点点光粒朝墨千离的胸前飘过去。

    红衣下看不见的地方，闪烁着红光的咒文伴随着光粒的涌进一点一点地消失。

    在身体即将消失之前，小九留下最后一句话，算是为她不完美的任务画上句号。

    她说：“我只是她的一丝精神，早在千年前，她就死了。原先我以为我是她留下来继续恨你杀你的，直至早几日我才明白，原来我还有别的功用。”

    这个功用就是，替他解除倾天城对他的禁锢，还他自由。

    “小九......”墨千离蓦地怔住。大概，她是真的恨她，才会留下这么一句话，既断了他的念想，亦让他永远不能对她释怀。

    不愧是小九，救他的同时，没忘在他心底深处补上一刀，永远无法愈合的一刀。

    她还给他自由，代价就是带着对她的愧疚永远的活下去。

    给读者的话:

    第一卷秦风大陆完，接下来是回忆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