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你认得他?”走过他身边,见他双眼直勾勾的看着那少女,她身边的丫鬟狐疑的问了一句。
“不认得。”那少女清冷的回了一句,头也不回的往轿子中去了,“或许是总来听曲儿的贵客吧。”
他听着两个人的谈论,心里的疑惑更深。于是他甩开那姑娘的拖拽,回身上前,掀开较帘,将轿子里端坐的少女拉了出来。
少女被他拖出来,跌了一下,正正落进他的怀抱。他一时无措,那少女却有些羞恼,抬起头来怒目而视:“这位公子,请放尊重些。”
他听着那清澈透亮的声音,心里万般确定,那就是夜流年。由此,他握着那少女的手腕不肯松开,几乎忘了这是幻境:“流年,你不认得我了?”
☆、真实的幻境(二)
“什么人在此放肆?!”
街道上的叫卖声慢慢的停止了,幻境里的街道开始安静下来。
就在南宫寂寂伤心问询的时候,烟歌楼里传来老鸨尖细的声音,蕴含着怒气。在老鸨的身后,那些强壮的黑衣男子气势汹汹走来,将南宫寂寂围在其中。
眼看南宫寂寂还是一直抓着自己不放,一脸倔强。那少女瞪了他一眼,或许看他虽然身材修长,与那些彪形大汉相比,终究是单薄了些,怕南宫寂寂挨打,使劲挣开南宫寂寂的手,走上前陪着笑脸拉了拉那老鸨的手:“妈妈莫要恼,怕是这位公子认错了人。不过是一桩误会,何必如此大动干戈?”
“烟歌啊,你要知道,虽然我们是青楼女子,终究也不能任人欺凌。”那老鸨细眉吊眼,斜着南宫寂寂,拉住那少女,语重心长之间,语气却是凌厉如刀:“我这烟歌楼,为何后来改成了你的名字,你也知道。你是我们的招牌,是我心尖上的肉,谁敢动你一指头,那就是要砸我烟歌楼的招牌!”
原来,在这样的幻境里,她有一个好听的名字。
她叫烟歌。
可她明明是流年!
不对……
这是幻境!一切都是假的,是假的。
南宫寂寂垂着头,听着少女和老鸨的谈话,闭上眼睛努力想要跳脱出眼前的情景。但是最终,睁开眼睛的时候,眼前的情景还是没有变。
那叫烟歌的少女拉着老鸨,话里有话的周旋着,一直在为他开脱:“妈妈,我知道您爱重我。这不,您嘱咐我要给城主面子,所以他唤我,我便去了。您也知道我的,若不是顾着您心疼我,管他有金山银山,或者有通天的本事,我也是断断不会去的。您啊,今儿就看我的薄面,这位公子是无心之过,打发走便是了,莫要动粗,行么?”
周围看热闹的人此时将烟歌楼围的水泄不通。
“谁呀这是?竟敢对烟歌姑娘无礼。”
街上卖胭脂的小贩嘟囔了一句,义愤填膺。
“哇,这烟歌果然也是个美人儿。我就说嘛,哪儿有男人光听曲儿不看美人儿的。”
身边商铺里那个卖布料的老板一脸猥琐的看着夜流年,口水几乎要流出来。
而那算命的老先生看着默然无语的南宫寂寂,觉得他甚是可怜:“我看这下这小公子要遭殃了,这枫烟城里,有几个人是敢惹烟歌姑娘的。”
那些人大多是男子,一是想目睹一下烟歌楼的活招牌的芳容,二是想看看哪个不开眼的人,竟然对枫烟城里赫赫有名的烟歌姑娘如此无礼。也有人替南宫寂寂觉得委屈,不过是认错了人而已,竟要招致一顿毒打。
也有几个无事的妇人嗑着瓜子,伸着脖子在一旁说闲话:
“烟歌怎么一直为他说话?莫不是心上人吧?”
一个身材臃肿的厚嘴唇的妇人摇了摇头,否认方才那削瘦妇人说的话:“这怎么会?这烟歌楼的规矩一向很严,老鸨子看得牢着呢,烟歌怎么敢?”
身边那个一脸麻子的妇人不屑的笑了一声,顺手摸了摸自己的发髻,阴阳怪气:“哎哟哟,女大不中留,这烟歌这样精致,怕是也留不了几年。你看看,这城主被迷得晕晕乎乎的,天天儿的唤她去唱曲儿。”
只有南宫寂寂清楚怎么回事。他听着那些不堪入耳的讨论,心绪突然乱了。他已经分不清楚这是真实发生过的,还是只是湖天玑的阴谋。
“好好好!你开口了,我就且放过他了。你快去吧,莫叫城主等得急了。”
听烟歌提及城主,老鸨知道她在笑里藏刀的威胁自己,便假意是给了烟歌脸面,拍了拍她的手,一扭腰进门去了。几个彪形大汉看没什么事,也跟着进去了。
“看什么看,散了散了!”
那小丫鬟也甚是机灵,看到老鸨子进去了,就驱赶开看热闹的人群,伸手去扶烟歌进轿子。
“公子,看你不像歹人,你可是在寻什么人?有什么需要烟歌帮忙么?”
烟歌拂开她的手,走上前一礼,仰着头看着他的眼睛,柔声问了一句。那时,烟歌眼神明亮如秋水,他深陷其中无法自拔。
南宫寂寂看着烟歌,脑海里是模糊的。那个名字在脑海里一直盘旋,怎么都挥散不去。
烟歌……
烟歌?
谁是烟歌。
那个名字,仿佛在自己的生命里那么真切的出现过。
难道,这不是幻境,而是我的曾经?
眼前的迷雾散不开,南宫寂寂不知道该说什么,只是看着那双漾着秋水的双瞳,小心翼翼的握紧她的手:“流年。”
“果然是认错人了。可惜了,这位流年姑娘烟歌不曾见过,公子还是再找找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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